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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传唱度极高的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里面有一句经典的歌词: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句歌词放在老舍先生的小说《骆驼祥子》里,是小说中三个人物的真实写照。
《骆驼祥子》小说创作背景是民国时期的北平,故事里三个年轻人都没有妈妈:祥子、虎妞、小福子。
一、祥子
祥子是小说的主人公,农村的小伙子无父无母,18岁背井离乡到北平做人力车夫。祥子的一生是努力奋斗的一生,也是悲惨失败的一生。他的悲惨失败不是他个人的错,是那个时代的必然结果。
祥子从敦厚淳朴的体面车夫变成了吃喝嫖赌懒的又瘦又脏的低等车夫,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是在人和车厂度过的。虽然人和车厂也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祥子曾经在那里享受到了亲情般的温暖。
祥子在买自己车之前,在人和车厂拉过车。祥子车子没了,落魄地回到车厂。虎妞像姐姐、也像妈妈一样,招呼祥子吃饭。虎妞喜欢祥子,祥子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虎妞有啥话都跟祥子说,祥子从不跟虎妞争辩,只是用心地听着。
祥子勤快又老实,常常自觉地打扫人和车厂,不用刘四爷吩咐;每次拉车回来,祥子都仔仔细细地把车擦拭干净,就像爱惜自己的车子一样爱惜租赁来的车子。刘四爷喜欢这样的祥子。年近七十的刘四爷,不知不觉地拿祥子当儿子一样,只是并不说破这一层。
祥子出去拉包月不住厂里的时候,刘四爷和虎妞都觉得少了点什么,刘四爷骂人都觉得不痛快。直到祥子又回到人和车厂,虽说车子没了,但是只要人在,一切都会有的。刘四爷和虎妞又恢复了以往的欢喜劲儿。
如果说虎妞像妈妈(虎妞年龄大祥子将近二十岁,几乎可以当妈的年龄)像姐姐,刘四爷就像爸爸像大哥一样。祥子在人和车厂,享受了短暂的这对父女给予的关心和照顾。在北平这个城市里,刘四爷和虎妞对于祥子而言,曾经是亲人般的存在。
二、虎妞
虎妞没有妈,至于她是几岁没有了妈妈,小说中并没有说明。虎妞头胎难产,可以推测,她的妈妈也有可能是难产死亡。那个时代,女性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儿奔生娘奔死,因生孩子死亡的女性比比皆是。
因为没有妈妈,虎妞跟爸爸刘四爷,还有车厂一众车夫们长期打交道,性格跟男人一样。许多妈妈应该教导女儿的人生处世道理,虎妞都是缺失的。刘四爷替代不了妈妈这个身份。
虎妞因为单恋祥子,一意孤行,被刘四爷赶出家门。她和祥子草草的结为夫妻后,还像以前一样地大手大脚花钱,与周围的邻居也不能和睦相处。
虎妞婚后怀孕,因为没有妈妈,也没有姐妹,没有人教她怀孕后需要注意些什么。以至于她每天吃吃睡睡,不怎么走动,导致胎儿过大,死于难产。
如果虎妞有妈妈,不管是在选择丈夫方面,还是婚后生活打理,还有孕后注意事项等,妈妈都能帮助到虎妞。虎妞听不进爸爸的话,因为俩人性格太像。虎妞妈妈性格肯定跟刘四爷不一样,虎妞跟妈妈可以好好沟通,妈妈也能适时地引导虎妞少走一些弯路。
三、小福子
小福子本来有妈妈的,因为渣男爸爸二强子抽烟喝酒,还常常打老婆,一次酒后发疯,失手把小福子的妈妈打死了。从此,小福子没有了妈妈,只剩下吸血鬼一样的爸爸和两个饥肠辘辘的弟弟。
二强子既不愿意好好干活养家糊口,也没有能力做生意赚钱。他把19岁的小福子卖给军官做临时老婆,得了200块钱。这卖女儿得的钱,在二强子手上并没有风光多久,就被他败光了。
二强子干啥啥不行,家暴却是得心应手。打了老婆打孩子,打死老婆后,又把两个儿子的吃喝拉撒丢给了小福子这个姐姐。
小福子是军官在北平的临时老婆,军队一旦调遣到别处,就会丢下这个买来的老婆,跟扔一件衣服没有什么区别。小福子被军官抛弃了,她回到了爸爸和弟弟身边,跟虎妞做了邻居。
虎妞跟院里其他邻居都不来往,虎妞看不上院里的穷人,唯独对小福子另眼相看。虎妞觉得小福子嫁给过军人,算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俩人因此成了好朋友。
小福子的爸爸不管两个儿子的死活,只顾自己一张嘴都够呛。小福子也没有什么技能可以挣钱,最后只能沦为妓女,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微薄的收入。她并不是没有廉耻心,只是,在现实的生活面前,廉耻心换不了吃的,廉耻心也养活不了两个弟弟,还有时不时要敲骨吸髓的爸爸觊觎着小福子身体换来的零碎钱。
小福子的妈妈在世时,无论多穷,有妈妈挡着,小福子遭的罪就被妈妈稀释了一部分。妈妈死后,小福子就跟野草一样,既没有妈妈疼爱,也没有爸爸呵护,更没有男人的怜惜。小福子的人生只剩下无休止地被压榨和折磨。
如果一直苦下去,小福子也许还能赖活着。但是,因为祥子不嫌弃小福子妓女的身份,祥子的爱给了小福子希望。当祥子长时间失去联系时,小福子终于没能熬过非人的苦痛,吊死在了小树林里。
小福子的死,也彻底击溃了祥子。虎妞死了,祥子心里唯一的爱给了小福子。小福子也死了,祥子所有的希望都没了,他活着就跟死了一样。祥子最终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旧社会里,穷苦男人的命如蝼蚁,蝼蚁尚能偷生,而穷苦女人的命就如草芥,任人践踏。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祥子、虎妞和小福子都没有妈妈,三个人就像草一样,自生自灭,消失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