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半年有余,在不喜欢的生活中浮沉半年,终于决定写点什么给我的大学,我的年轻告别了,我长成一个对仪式感无比膜拜的人。
原本我是无限希望自己能继续待在外地,生根发芽的,可能就算再努力地赶不上一场雨水,我都觉得这努力就让我心安。但在毕业论文写完的第二周就开始收拾行李回家,具体是被什么说服的我都不想再去想了,只觉得这人生长长短短,唯一能浪费的人是我。把四年的疯狂、惊喜、颓靡一股脑全部翻出来,开始给这一千四百天分类。姥姥送的铁皮盒子里装满了我在这南北游历的门票,忽然想起我即将要淌入没有学生证半价的年纪了,毕业真是和所有的年轻告别啊。铁皮盒子是我二十岁生日姥姥送我的,里面装了王祖贤的一张明信片,背面抄了林夕的词,顺便装了满满一盒子的糖,具体是什么我忘了,我果然告别年轻之后,记忆力都退化了,只记得特别好吃。
在距正式离校还有四十五天的时候,我带着我的老张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伯父和小红来送我,大家不讲离别,只讲再见,我也并没有觉得此去绵绵无绝期,我们挥手告别,就像在操场围坐聊天唱歌,之后在宿舍楼下告别一样,就是无比简单的再见。可是火车开动我就好像不再是想照顾他们的婉姨了,大概是火车颠簸让我难受,以为酷的人就算离别也是内心翻涌外表平静的,如此看来我的酷都是虚假的。后来小红跟我说,婉姨我说的是再见,再见啊,我们可一定要再次见面啊,想想再见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等大家再见,都又是新鲜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