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干活的人们确切地说都是些平均年龄60岁以上的老爷子老奶奶。
由于天气太热的缘故,他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他们的脸上汗水如不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泥土里,还有几个老爷子嫌汗低的难受,索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干活。他们瘦弱的身躯,黝黑的皮肤像极了那张油画里的父亲。而庄稼人又是不习惯戴帽子的,所以尽管外面烈日炎炎,他们就那样光着头,光着膀子,任由止不住的汗珠子吧嗒吧嗒滴落到地上,任由灰尘四起他们也毫不回避。
尽管他们干的很慢,装满一小推车的石子尽管只是拉到十几米开外的场地,但看起来他们依旧很吃力,但,没有人埋怨他们。因为村上实在无年轻劳力可用,因为他们确实已经干的很卖力,又或者因为他们也需要这样出卖劳力挣点油盐钱。
一起干活的还有几个村干部,他们年龄相仿,或者更年轻点。他们在遮阴棚里干着点边角废料、插科打诨的活。
看起好像很奇怪,让你想起不公平这个词,但是现场我们所认为的两方面谁都没有觉得不正常。一方或许认为,让他们来就是干活的,是给了他们工钱的,所以他们就该干,另一方或许认为,人家是领导,当然不用干活了。
与我而言,假如当年我不曾考上大学,我就没有目前的这份工作,没有当前这样稳定的家庭,或许我早就像村里的小姐们一样早早地出去打工,然后早早地嫁人,早早地沿袭着父母上代人的生活,或许我连自己的小家都自顾不暇还谈何孝顺父母,让他们颐养天年。那样的话,我的父母或许就是今天现场挥汗如雨干活的某一位,这一幕尽管我会心如刀绞,可依然是无能为力,或许我也会给自己找一个牵强的理由:他们干惯活了,闲着难受;他们干点活挣点钱可以帮我们减轻负担。其实,我知道的,已经干了一辈子活的他们如果不是有各种不而已,谁也不愿意受这个罪的啊。
二
在一个村问起村干部情况的时候,村书记向我诉苦:实在是没人啊,年轻人都出去了,在家的都是岁数大的,没有愿意干村干部。又过了一段时候,我再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物色了一个。女的,二三十岁的样子,说是因为孩子小,暂时在家,愿意到村上做信息员。深入了解了才知道,这女的是一个村干部拐了弯的亲戚家儿媳妇。
后来我就在想,假如当年我不曾考上大学,或者以一个初中或者高中毕业的学历留在村上,那么在村上缺干部的时候,我想我也是不会被想起的。因为我们家无论拐多少个弯也是没有一点点当官的亲戚的,所以我估计任领导们想破头皮也不会想起我的吧。
三
所以,我很感恩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感谢我的父母,感谢的姐姐和大姑,在父亲多病,家里只有母亲一个劳动力的情况还能坚持供我上完大学,从而使我有机会能得到当前的工作,能够有能力经营好当前的生活,能够在我的爱的人和爱我的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庆幸我上过大学,因为在一路求学的过程中,我结识的老师、同学们,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或欢乐开怀或流着眼泪的时光丰盈了我的生活,给我继续前行的信心和勇气;那些学到的知识,那些习得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的方式,都会在工作生活的某一瞬间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感觉;重要的是那种学习能力的培养让我在艰难的人生中可以走的更稳,行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