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驻入梦境的故乡

淡淡愁思寄心间

01

我的梦境里有一片杨树林,林中有一栋连着一栋的老房子,是那种最原始的土坯堆砌而成的。窗户和门是木头做的,屋顶铺有青青的瓦片。窗纸上贴着各色窗花,有连年有余,金鸡报晓,二龙戏珠,裁剪的栩栩如生,张贴的欢天喜地……

这是每逢过年的场景,草坯子连亘垒罗的四方形院墙,不是邻里互相拜年走动的小小的屏障,倒成了男娃们放炮仗的绝佳场所。把炮仗插在泥土墙的缝隙里,捏着镍子稍稍用手拽出去一小点,点着一根香,各个便捂住耳朵听震天响。

连看门小狗都被惊起汪汪朝向人群中吼叫,鸡一时之间长了能腾飞的翅膀,扑拉着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花色的羽毛,满院子的乱跑。此时,最得意的当属一两岁出头的娃娃,看见了大公鸡,边撵着鸡群边学着大人教的样子,大公鸡,大公鸡的喊着……

好不热闹……


02

我十四岁离开故乡,跟随父母来到外省打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尽管一家人在外漂泊,也可时常团聚,但思乡之情愈演愈烈。

前不久跟在一起上小学的同学联系上,相约一起回乡省亲。十六年没有踏上故土,心里既着急又忐忑。着急的是想见到她的质朴的模样,忐忑的是多年未归,想必乡亲早已忘却一位在外飘着的姑娘。

现在的家乡是否如我梦境中的境况,杨树林西边有漫山沙子的西山,幼时记忆中,西山的沙子是可以发出沙沙的响声的。

端午节几个小伙伴们约好在山间滚鸡蛋、鸭蛋或鹅蛋。从高向低把一颗颗煮熟的洋溢着幸福的鸡蛋,轻轻滚落而下,如若一路畅通则为赢家,若中途不小心碰到石头,磕碎了蛋壳,可要把自己的鸡蛋共享给大家,通通吃掉的。

北有一座连绵的高山,远望像一条巨龙卧在山岗上,护卫小乡村的平安;近看仿佛一位横卧在炕头的和蔼慈祥的老者,用她经历的沧桑岁月讲述着远古的神话,倾诉历史的渊源悠久,和人类的由来和迁徙。

登上山顶极目眺望,乡村全貌净收眼底,一栋栋的小院落像拉开一半盖子的火柴盒,火柴盒里有果树、杏树、沙果树、苹果树等等呈现葱葱茏茏,花团锦簇的繁华景象。能清晰辩出哪一家的屋顶是什么颜色的瓦,哪一家的小菜园绿蔬正旺……


03

当现在的故乡逐渐映入我的眼帘,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边的老同学热情洋溢的说道,我要重新把家乡介绍给你认识了,一定让你感受到连续不断的变化与惊喜。

找不到原来汽车在坑坑洼洼石子路上颠簸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路平坦柏油马路,一直修到每家每户的院门口。

旧貌早已换新颜,家家砖瓦房,砖瓦墙,一水的铝合金窗。不知怎的突然感觉怪怪的,原因是所有的房子都刷成了白色,如果再有湾溪水,快真真的有了塞上江南的美景。

外围院墙上刷着几个大字,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和谐农村,新型农村等等,好像不是进了村,倒像是进了世外桃源。不仅如此,院落门口挂着醒目的门牌号,某某村第*号。驻足此地,低头凝思,竟怀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否是虚像。

如今热闹的地方不光是街坊邻里聚在一起唠家常,还有一处专门供乡亲们休闲消遣的地方。用城市中广场舞的场地和舞蹈形容最恰当不过,但,这里的吹拉弹唱是乡里人自行组织,自行演奏,跳舞的有老奶奶,老爷爷,大姑娘,小媳妇,一派热闹非凡的场景。


04

变化和惊喜不断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短短十几年,我的故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老同学在身边补充到,不用十几年,这乡村面貌就是发生在最近这几年,现在家家奔上小康,再也不是咱们小时啃窝窝头的时代了。对了,现在还通公交车了……

我有一种想放弃城市里的生活回到可爱乡村的冲动。身边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乡村的宁静自在是一片世外净土,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空气的污染。

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落,种一些喜欢的花花草草,经营一个小菜园,可以吃到时鲜无公害的果蔬。再种上一块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端午节可以去西山滚鸡蛋,饭后去北山悠闲散步。孩子们可以在田野间奔跑,嬉戏,玩耍,过一个自由自在的童年生活……我憧憬着,憧憬着,老同学把手放在我眼前晃了两下,走神了。

我跟老同学表述了我的想法,老同学慨叹着说,当年奋力拼搏着要走出这个山村,如今又想寻找一份故土的安静与祥和。

一抹乡愁涌上心头,颔首沉思,然后又远远地遥望已驻入我梦境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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