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生日,乃母难日。
自从生棋后,每年生日,便会想母亲生我那时,遭受了多少的苦痛;便会忆起,当医生从肚中取出棋儿,我喜极而泣不由自主流出的那滴眼泪。
我们家的习惯,是不过生日。这个习惯,是在盛行过生请客的那些岁月便形成的,实则是父母的习惯。
所以我甚至记不清父母的生日。
父母一生尚简,别人的生张满日只要请他们,他们定会备了礼物或红包去。我们家,在我印象中,除了春节和我们结婚,便从未请过客。
不请客,家中也不庆祝。记得有年老家来人,父亲很是生气。我不明就里,因为平常老家来人,父母皆很欢喜,却不知那日为何生气?
后来一问才知,父母是家中族人都很敬重的人,老家亲戚专为父亲生日而来,想是那年,定是父亲大生了。
父母一直未曾说过为何不过生,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别人过生都大操大办,父母按礼数请过来,又有何不妥?即便不请客,为何自家人不共同庆贺?
父母皆己去,此问成千古迷题,只能凭己猜测。倒是不过生这习惯成了我们家习惯。
渐渐地,我也不喜给别人过生,甚至也不记得自己和他人生日,直到有年差点为此引出家人不睦。
夫家皆孝子,每年婆母过生皆要全家相聚庆贺,我每每要人提醒方能记得。
及至一年,无人提醒,便未参加婆婆妈生日家宴,实属无心之过,招至大哥指责。心中委屈,想自己为媳以来,对婆妈胜似亲娘,万般的好也难抵一次的过,便觉伤感,很是怀念父母的包容。
此时反思自己,每家习惯不一样,饶是亲戚,也须尊重对方家习惯,也许,生活中真的需要些仪式感?
父母自己不过生,但逢及我们子女过生,也会煮荷包蛋一碗,说几句鼓励的话,告诉我们又长大一岁。
父母去后,孃孃每年也会为我煮面一碗,荷包蛋一个,还有个贴心好姐姐,每年都会祝福我,今年更是提前送了一套红色贴色衣裤,说我前几年屡遭霉运,祝今年能红红火火,霉运尽除。
人生哪能总一帆风顺啊?没有血缘关系的孃孃姐姐早已胜似亲生,有你们,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
今日周六,本想放纵自己,睡个懒觉,却不料手机里此起彼伏的祝福声,竟然是办了银行卡的各银行或买过东西的商家发来的祝福短信,才惊觉,原来今日自己生日。
逢昨夜中环电影群相约观影,深夜报名,与友相约中环,观影《朝花夕势》,这是一部关于爱和别离的唯美动画片,观影完毕,灯光亮起,发现人人皆双眼红肿,我亦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言语。
没有告诉友我的生日,只说一起吃饭,选定清心素食。喜爱这里的简朴雅致。
举在碗中的不过是银耳汤、姜糖水,盛在盘子里的,全素食,两碗两盘,亦如我们的友谊,清雅纯净,在轻柔的感恩音乐中慢慢地品本味的食物,轻轻地交谈,甚至不说话,亦是一种享受。
时光缓缓地流淌,身边的客人走了一拨一拨,临坐,一对母子己伏桌酣睡,母亲的手,轻轻地搭在孩子的手上,安详宁静。
出门,铁牛广场外老太太老大爷热火朝天地在寒风中跳着交谊舞,我们滑进舞池,做回两个老太太,大大地烟火气一回。
也许是天意,多年未见甚是想念的初中语文老师、还有位学霸同学昨天竟也联系上了,心中激动万分。
记得当年,就是老师要求我们每天写日记,每日记录的习惯便是在那时养成的。本以为渐行渐远,那段青春时光,随着老师的出现,便历历在目了。
其实,生活一直待我不薄,无论身处何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爱和陪伴,一直就在。
这个生日,感恩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