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姜峰的父亲叫来姜峰,说道“峰儿,你已年过二十,也到了为国效力的年纪,明日你随我一同进京,我向皇上给你某个一官半职,也不枉你师父对你十几年的苦心栽培。
说到师父姜峰脑海里浮现出师父严厉且不失慈祥的面容,和师父告别已有两年之久,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哪里?姜峰收起思绪回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听父亲的。
隔日,父子二人带着几个随从向皇城出发,轻装前行,第二天中午就到了。众人找了客栈安顿下来,姜峰父亲先进了皇宫,等着明日的早朝。
这也不是姜峰第一次来,对京城还颇为熟悉,吩咐了一下随从,就自己出去闲逛了。
依旧是繁华的街道,川流的人群,比起江南,京城的街道是店铺经营,宽敞且整洁。在街上如果没有人群,能看到路的尽头。姜峰信步闲庭的在街上走着,突然听闻街道上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只见身着宫里衣服的两个官兵在开道,街上的百姓也是非常自觉的让出了宽阔的道路,京城每天都有这样的情况,百姓们都习惯了。
姜峰驻足在路边看到了即将要经过的人马。人数不多且宫女居多,队伍中间八人抬着一顶轿子,整个轿子由上好的粉色丝绸包裹,一看就是哪个娘娘或者公主的,经过姜峰面前时,遮挡轿子的粉纱被轻风吹起,恰好看到里面的绝色姿容,不是五公主是谁。
姜峰一看是她,“好看,就是没脑子”看着远去的队伍,姜峰心里嘀咕道。
第二日,姜峰等来了宫里的传唤,他收拾好着装,跟着太监进了皇宫,早朝已经结束,此刻皇上在御花园歇心,处理散务,姜峰父亲也在,经过了漫长的道路,姜峰终于见到了皇上,他父亲在皇上侧后方而立,在皇上另一侧也站立着一个官员。姜峰落落大方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姜峰父亲同时走出来,也跪在皇上面前说道"启禀皇上,这就是犬子“
皇上看着姜峰一表人才,“嗯,不错,没有让朕失望,爱卿平身”。姜父听到皇上的赞赏,心里也算安生了许多,知道孩子的官职有希望。随后皇上对着姜峰说道“你父亲说你五岁随师习武,如今想为国效力,不知你心里可有打算”?
姜峰此时还在地上跪着,嘴里说道“为国效力就是草民的打算,其他一切全听圣上安排。”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好,如果我朝的臣民都有如此想法,何惧内忧外患。皇上十分开心的说道。紧着道:“王尚书”,这时在皇上另一侧的官员走到皇上的面前跪下道“微臣在”
“皇城内可有能让姜峰施展拳脚的空缺”
“禀皇上,有一个禁军统领的空缺,上一任统领因玩忽职守被派去边关将功赎罪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就空在那里了,正打算内部比武选拔”。
“嗯,禁军统领这个职位不能马虎,掌管着皇城的禁卫军,权力仅次于都尉,是保护皇城安危的关键岗位”。皇上顿了片刻,“姜峰你可能胜任”?
“回皇上,姜峰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草民觉得既然有比武选拔这个过程,那我就应当参加,去夺得魁首,这样才会名正言顺,不负圣望。
“嗯,如此甚好”这番回答让皇上刚才的顾虑彻底打消了,同时对姜峰又增加了一层好感。这么重要的岗位如果进来个浑水摸鱼之辈,那可是很危险的。
姜峰此举,顺势也给后来这些官差前来给子女谋个一官半职的做了榜样,没有真才实学,别来张嘴。
事情落定,姜父还要陪皇上商议其他事情,姜峰就先行退下了。
还没完全退出御花园的路上,姜峰看到一个熟悉的娇容,五公主,好巧不巧刚好和五公主四目相对,姜峰赶紧低下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不会在提那事吧”姜峰此刻心里想到
公主身后跟着两个婢女,迎面而来。此时带路的太监手臂拦在姜峰的身前示意把路让开,同时跪地问安“奴才给公主请安”
姜峰却慢了半拍,单腿跪地还没开口请安。公主面色冷漠的走到他面前道“站起来”姜峰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丫头要找茬了”
姜峰直起身体。“你刚才的眼神有意躲闪,是我长得很丑还是你有亏心事”?这口气完全是陌生人的语气。
姜峰心想“还好还好,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
同时嘴里朗声道“草民不敢,公主贵为千金,不敢对公主的容貌评头论足。如果非要草民形容,那么公主是贵为天人,犹如天女下凡,岂敢和丑字搭边。刚才的躲闪是怕渉渎神圣的公主”。
这个回答,跪地的太监都自配不如,“这小子要是在宫里,绝对是总管级别的”。
公主听言面容寒霜依旧,“哼,下次再这样,我挖了你的眼睛”。然后带着侍女就往花园深处走去。
此时太监也站起身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吓死小的了“。姜峰不解道“公公,这有什么可吓得”?
小太监赶紧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你以为公主说挖你眼睛是给你闹着玩呢?公主南巡回来可能是不开心,杀了好多人了”。
“这么夸张,公主之前也是这样的”?上次和公主的接触,这女的除了脾气刁蛮,个性古怪,感受不到任何杀戮之心。就对那三名歹徒,要是像公公这般描述,那歹徒身上最少要挨上几十个刀孔。
小太监边走边道“公主之前脾气可好了,哪里杀过人啊,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这让姜峰纳闷了半天,随即他不再多想了,总之以后在看见躲得远远的,只要不殃及他的脑袋,触及他的底线,他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来到禁卫军营地门口,姜峰拜谢了这个小公公,还顺手给了五十两银子,给这小公公高兴地不断夸赞姜峰懂事,称比起其他家公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目送了公公,姜峰望向这座宽广的营院,内心充满激动。刀剑相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他摩拳擦掌,热血沸腾。他想象着未来在这里展现自己的武艺,为朝廷贡献力量的场景,内心的激情和决心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两个月过去了,姜峰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禁卫军头领。
那日,姜峰走进营地,带着皇上的手谕见了都尉,在安排了各项比试后,轻轻松松夺得魁首,这让都尉放心的把统领之职交付于他,都尉也担心,这么关键的岗位,如果皇上安排个浑水摸鱼之辈,那么将来操心和担责的还得是他这个都尉。还好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姜峰每日都尽职的履行着自己的工作,夜晚的巡视,他也会把自己安排在值班表中,这让刚开始小瞧他的将士都刮目相看,禁卫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这天夜里,姜峰向往常一样带队巡逻,行至皇宫外不远处的密林里时,突然一团白乎乎的东西猛地从草丛里窜出,给众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一只白狐,好像有伤的样子,白绒绒的身体上面血迹斑斑,眼神中留露着惊恐的神色。其中一人正打算拿弓箭射杀,姜峰开口道“算了,一只动物而已,不必滥杀,由它去吧”。那人十分听话的收起了弓箭,姜峰继续说道“走,往那边去看看。”
带着小队扭转了方向继续展开巡逻。突然,后面的侍卫喊道,姜大人您看?姜峰扭头看向了将士所指,那只狐狸一瘸一拐的尾随着他们,看到众人停下都望向了它,它又害怕的低下了头,四肢不由自主地后撤了两步,
姜峰走过来对着白狐玩味的说道“你是看我的部下天天下酒菜不够是吧,硬来凑数的”?白狐像能听懂一样又后撤了几步,部下们见状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快回树林里吧,等天亮了,万一遇见好奇心强之人把你圈养或者猎杀了,你后悔也晚了。
说罢,扭头便不再看那白狐,带着众人又开始了巡逻,那只白狐原地踌躇了半天,还是选择远远地跟随着小队,众人发现也没再理会。待众人巡逻完毕,回到皇城门口时,守城的将士看到姜大人带队回来,远远地开开城门出城迎接。对着姜峰道“大人辛苦了”。姜峰问道“没事,今晚没什么特殊情况吧?
“没有,和往常一样太平”守门的回道
“嗯,不可掉以轻心,发现异常及时汇报”交代完后就打算入城。
“大人,那它“随同巡逻的将士指着远方的白狐询问道
“这只傻狐狸,跟咱们一路了,算了,把它带回营地吧,真要是让贪吃之人遇见,非得当下酒菜”姜峰回道。
说罢这个将士就跑过去,想一把抱住这只白狐,谁曾想,还没接触到狐狸的皮毛时,这只狐狸一口就咬到了这个将士的手臂上,疼的将士龇牙咧嘴,将士恼羞成怒,一脚便打算踢死这个畜 生,这只白狐吓得紧忙往旁边躲去,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姜峰靠近。
姜峰见此,倍感稀奇,这感觉就像是认识一样。见到这场景,其他将士不禁发出唏嘘之声“姜大人真迷人,连动物都逃不过姜大人的美色”。
姜峰工作时严厉,但生活中对待将士如兄弟,这样的玩笑开的多了。
“肯定是你小子背着我去寻花问柳,被这狐狸闻到了比它还重的气味”此言一出,众将士哈哈大笑,无人注意狐狸眼中露出了愤怒的目光。
姜峰同时也走向白狐一把抱起,入手十分轻盈,毛发虽有污渍,但依旧掩盖不了柔软的本质。
回到营房,姜峰派人送来了温水,检查了一下白狐的伤势,腿部有被猎夹夹伤的痕迹,还好只是夹掉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伤口处已经发炎,肚子下方有翻越或者爬行时擦伤的痕迹,还有就是营养不良所致,在浓密的白毛下面骨瘦嶙峋。
姜峰拿起小刀,麻利的清除了腿上发炎的腐肉,然后用准备好的药草给腿包好,白狐非常安静也十分配合,当姜峰让它平躺时,它出现了反抗情绪,姜峰说道“肚子上的伤口不处理,你的毛就掉光了”白狐像是听懂了一般,停止了反抗。
当姜峰处理完肚子上的伤口,无意间瞥了眼白狐的私处,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只母狐狸,怪不得反应这么大”。白狐听到了姜峰的自言自语,眼里的神色五味杂陈。
白狐经过姜峰几日的悉心照顾,已经康复如初,期间姜峰还特意给它洗了洗澡,在洗澡还没开始时,白狐十分抗拒,让姜峰抓了半天,待到白狐没了力气,姜峰才逮住机会把它按进了澡盆,白狐认命一般让姜峰随处擦拭着身体,
洗完澡后的白狐,如同雪地中的精灵,毛色纯净无瑕,仿佛是月光凝成的形态。眼眸犹如两颗闪烁的星辰,清澈明亮,散发着神秘的光彩。身姿轻盈矫健,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优雅而高贵的气质。尾巴蓬松丰满,如同冬天的雪花,既温暖又富有诗意。看着白狐,姜峰愣是入神了片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营房里也已经习惯了白狐的存在,但这只白狐只和姜大人亲近,其他人别说摸了,能见一面都不容易,每天躲在姜大人的房间,将士们觉得这是野兽的正常反应,哪有野兽像狗一样对每个人都点头哈腰的。
城里的百姓们慢慢地,也知道了禁卫营房里养着一只高贵的白狐,只有晚上姜大人出来夜巡时才会看见这只白狐。它会站在皇城门口直到姜大人回城。有些好奇心重的百姓,为了见白狐一面,整夜不睡的等着姜大人值班。
久而久之还有人传闻,说见此白狐可以心想事成。于是由刚开始的几人,慢慢的演变成几十人,最高峰的时候上百人不睡,就为了见白狐一面。
仅仅几日,就传到了皇宫里,当皇上听闻有此奇事,也是差点按捺不住好奇之心,想要宣旨让姜峰带着白狐入宫,但是转念一想朕贵为天子,哪里还需要这些传闻的祥瑞,随之也是淡淡一笑自嘲起来。
五公主殿内,此时五公主阴沉着脸站立在窗口前,娇美的脸上浮现着阴毒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好、好、好、没想到命还真是大,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逃脱不能,我要扒了你皮,给我当围脖,天天陪着我,哈哈哈哈.......此时的笑声已经听不出来是男是女了。
一个时辰后,一小队人出了皇宫,这群人到了警卫营门口,领头的太监提前跑进去喊道“五公主驾到”,护城都尉首当其冲出来接驾,营房里的所有将士也都整整齐齐排列成阵,姜峰站在都尉后面,在都尉跪下后,其他人也同时跪下。
“末将随众将士给公主请安,不知公主驾到,未曾远迎,罪该万死,请公主责罚”。五公主在奴婢的搀扶下走出轿子,甜声道:“都尉大人平身,本宫临时起意,听闻警卫营有仙狐一事,也是好奇心起来了,在加之马上临近年关,本公主也想给父皇寻个祥瑞,不知都尉大人可否让本宫如愿”。
都尉听闻,头不由自主的向侧后方歪了一下,道“启禀公主,那只白狐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百姓们夸大其辞了。公主带回去献给皇上,发现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微臣就是欺君之罪了。
公主微笑道“都尉大人多虑了,我献给父皇也就是了表一下当儿臣的心意,逗他开心,我当然知道,哪里有什么仙狐啊”。
都尉心想“姜峰兄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要是公主强行带走,你可别怨我啊”
随即说道“公主,这个狐狸兽性十足,且只对姜卫尉亲近.....我实在是做不了主。
这时旁边的太监插嘴道“大胆,公主亲自前来,对你们是莫大荣光,仗着自己是禁卫军,只听命于皇上,连公主的话都不听了?你们要造反吗”?
这盆脏水泼的都尉措手不及,太监说的对,禁卫军只听命皇上,但是公主是皇上的千金,公主回去禀告皇上,给他们安个欲加之罪,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混账东西,本宫和都尉大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五公主立马斥责了这个太监,但是也没有更严厉的责罚,意思已经很明确的告诉都尉,他说的没错。
”这主仆二人可以去皇城大街唱双簧了”这是姜峰此时内心的想法。
“姜统领是哪位,让本宫与他一见”公主对着都尉说道。
“启禀公主,末将再此”姜峰说道。
公主的目光看向了都尉身后跪着的姜峰,“姜统领,离得这么近,相必刚才的话你已经听的很清楚了,本公主不愿再重复第二遍,你能否让本宫如愿啊”?
“必须如愿”姜峰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后激动的说道“公主为了给皇上祈福,不惜下榻如此贫瘠之地,这番举动着实感动了末将,往小了说是女儿对父亲的关爱,往大了说就是公主心系天下,皇上万福,则百姓安康”
“小子,你是不是待错地了?这特么妥妥的大总管该说的话啊,这屁拍的,我远在千里之外的二大爷都能闻见”这时此时都尉的心里所想,估计后面的众将士想法应该也是差不多。
公主听闻此言,十分满意的点头道“姜统领真是善解人意,改日我定在父皇身边美言几句”。随即正色道“好了,去把那白狐带出来吧,本宫乏了”。
"启禀公主,末将现在带不出来啊”姜峰十分委屈的说道
“什么”?公主立马怒色道。
“公主息怒,是这样的,这狐狸平日里味道极大,白天都不在营房,只有夜晚才会回来,至于百姓们说的难以见到,那是因为它出去觅食了”,姜峰解释道。
这事要说真假还真是只有姜峰知道,平常白天在营房能看见白狐的次数确实很少,晚上倒是天天见。
人家都答应献出来了,公主也不好咄咄逼人。“明日我派人前来捉走,如果还是见不到,他们会带着你的头去见我”这是公主转身上轿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公主走后。“姜老弟,刚才我思考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不用净身就能伺候皇上的,太屈才了”。众人听后一阵哄堂大笑,刚才的事向没发生一样。姜峰也是感叹道“哎,没办法,不敢进宫,进了宫,皇城街上要多多少的寡妇”。都尉带头众人做出了呕吐的样子。
一阵玩笑过后,姜峰把都尉单独请进了自己的卧室,过了很久才出来。出来时都尉心事重重,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一样。
第二天,宫里早早来人到了营房要带走姜峰的白狐。姜峰抱着白狐,温柔的抚摸着它,和白狐共处的这段时光里,有着太多快乐的记忆。
姜峰不舍地把白狐放进了他提前准备好的笼子里,看着白狐被人抬走,众将士也十分不舍,就感觉好像突然失去了一个战友似的。
直到白狐脱离众人的视线,大家才又开始了手头的工作,各忙各的。
这边,白狐进了笼子就失去了原有的活泼,闭着眼睛像是睡觉一般,笼子外面有红布搭盖,街上的百姓也不知道宫里人提的什么,没有好奇围观。
在行至一处路口即将右转时,白狐突然一下子从笼子里窜了出来,顺带着上面的红布也掉在地上,随行的太监一看,有一根横栏的木头明显
被牙给咬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