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活着》有感
昨天晚上十二点半看完了余华的《活着》。认识余华是因为《许三观卖血记》,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时的我还在上高中。我的语文老师姓原,一位身材清瘦,看起来文雅气息十足的男子。那时的原老师大概三十多岁,普通话中夹杂着浓重的乡音,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乡音中偶尔蹦出几句普通话才是。原老师有才,对文学有着无比的热情和毫不隐藏的痴迷。那时我们的语文课上,原老师会用他的方言普通话与我们分享一篇篇好文章,会跟我们聊“竹林七贤”,会让我们根据卞之琳的《断章》即兴写一篇文章,会让我们用一周时间自己创作小说,会让我们在每节课上课之初,依次唱一首歌……如果说现在的我说话时偶尔有些成语脱口而出的话,那么功劳全在原老师。是他,在高中三年时间里督促我们每天抄写成语词典。如今我也接了原老师的衣钵,成为了一名中学语文老师。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跟我的学生说:“我非常感谢我的高中语文原老师。他教给我语文学习最重要的、受益无穷的方法。”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通过原老师,我知道有一个叫余华的作家写了一本书《许三观卖血记》,还知道《活着》也是他写的。
这么多年过去,那本书里内容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了“余华”、“许三观”、“活着”这样三个词语;这么多年里,我也一直没有看过余华的《活着》。直到前天翻开、昨晚看完。
人是有感觉的,或者说是直觉。看着题目,便有这是“悲剧”的直觉。至少它不是喜剧。我排斥悲剧,因为日子本已艰难。
可是在余华平铺直叙的叙述中,福贵多舛的一生命运,又紧紧抓住了我的心。我没来由地非想知道福贵经历了什么?有庆怎么了?凤霞被卖后过得好不好?家珍撑过去了吗?我不可遏制的想知道他们将如何继续“活着”亦或如何死去。当苦难第一次降临在一个人身上时,他会痛不欲生。然而只要熬过去了,他便变身成钢铁战士。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生活,他要笑着迎接生活送给他的慷慨的礼物!那间医院里的黑暗的小屋就是他最残酷的战场。有庆、凤霞、二喜,孩子们一个个成了生活投给他的炸弹,炸得他血肉模糊,然后他跪着一点点捡拾起来,又坐在刺眼的阳光下,一点点缝补、连成一个完整的自己。针脚不平整如何?骨头外露又如何?他就是要如此模样嘲笑慷慨的生活!“生活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余华是残忍的。苦根是可怜的。余华为着福贵的“悲剧”硬生生给了苦根一个难产死去的妈,搬运砸死的爹,吃豆撑死的结局。福贵是不幸的。老牛是幸运的。因着福贵的怜悯,它摆脱了被宰杀的命运。又因着福贵的恩赐,它有着一群人的陪伴终老。
当年因为原老师认识余华,如今又因为余华想起原老师。微微发胖的他课堂上还是那么满载变化吗?当年的另一位老师早已贵为领导,而原老师只属于教室方寸天地。活着,对于芸芸众生其意义究竟如何?天地之间,草木荣枯、冰川消融,周而复始。正所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平凡如你我,大概也是幸福和满足的。“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余华在中文版的自序里这样写到。因为爱和被爱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因为责任和担当我们无法随心所欲。这是我一贯坚信的真理。生活中自己身边很多人都是如此活着,就像我的母亲。
生活,你来吧!
你来,我默然相迎。
你走,我以目送别。
岁月悠长
我独立怅然
烟雨蒙蒙
阳光明媚
世界,你以痛吻我,
我定以歌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