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江西带回来了四瓶酒,今天喝了第二瓶。夜总是漫长,总是让人充满着无限的遐想。酒很爽口,月亮就像是一枚镜子,将我的思绪带回从前,那是汶川地震以后的事了。
那年我八岁,在寄宿学院读着我不完美的小学。农村的孩子,总是对城市有着无限的向往。
阿太去世了,我父亲这么对我说的。他从外地回来貌似也是因为这件事,办葬礼。 事情来的很快,我也在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请了假。
阿太走的悄无声息,就像是睡着了。三公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听的。那天菜不算丰盛,也算丰富。堂兄妹,表兄弟很难得聚在一桌。
大人们只顾着喝酒,仿佛人的逝去并不悲伤。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阿勇,他坐在人群的角落,自顾自的喝酒。
他是个傻子,大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他也就憨厚着笑,大人说的仿佛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颠人高。
"阿勇你酒喝多了,少搬点。"有人喊到,阿勇只是憨厚一笑,扛着几根竹棒炫耀着自己的力气。没有人知道阿勇的家在哪,至少我们孩童之中。
有人说他睡坟头,也有人说去过他家,屎尿满地。反正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我只知道无论哪里有喜事或者丧事,哪里就有阿勇,他只是为了蹭口酒喝。
后来见到阿勇,是一年后的事情了。小伙伴们在晚饭过后总是倍感无趣。想找乐子可是村里的乐子也就是去溪边抓鱼,田里抓蚂蚱,或者乘着大人们下田期间,去小黑吧打游戏。可这些都是白天做的事情。
于是我们看见了阿勇。他穿着类似西装类的上衣,但已经十分破旧,裤子似乎刚从田里捞起,脸是红的,长相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牙齿好想少了几颗。
阿勇在喝酒,他坐在石椅上,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也没数。不知道是哪个伙伴带的头,喊了一句,阿勇!然后我们都跟着喊。阿勇似乎有点恼怒,抄起酒瓶就往我们扔,小孩们嬉笑着躲开,他们已经找到了乐子包括我。阿勇只要扔来酒瓶我们就躲,地上都是玻璃碎渣。
阿勇离开了,我们就在后面跟着,兴趣高涨。阿勇去田里撒了泡尿,有个伙伴上去闻了闻,全是酒精味。
阿勇见我们跟着他,就威胁我们,卖学生。我们还以为他在说卖拖鞋(家乡方言,学生和拖鞋有点相似)。阿勇就被一个经过的村民拿着扫帚赶走了。
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我长大后再也没有见过阿勇,听说他已经死了,摔死的。可是这种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死者逝去,只能化作记忆的云烟,在某个不知名的夜晚,被人想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