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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本书，细瞅那
些花里胡哨的文字，全是
关于陌生人的记忆。有雨下在
老旧的客厅里，于是盆栽大葱有了
大蒜的香气，于是停止的时钟
有了沉闷的呼吸。还有太阳上升在
下水道里，各种纸巾和
被压抑的臭味分享着光明，水流并不能证明
抽水马桶旁边的也许。还有云朵
飘在老人的眼里，街灯
从此不再盼望黎明，高墙筑建在
太多的邻居，只有老人明白自己
黯淡的心底。至于我
真正在哪里居住，当然不是在
书本里，书本中那些
花里胡哨的文字里。我住在旅馆的
床底，各种颜色的灰尘
发出各种默哀的声音。我也住在
博物馆里，骷髅和青铜像
来自远古，也来自送我到未来的
远古。我也曾经住在
宋朝官衙的府里，好妻妾好多奴隶，还有
好多深深浅浅的脚印，通向
一间一间的屋，连接到过这里，和
未去过的那里。但我真正应该
住的地方是我的心里，一杯茶
一份杂志，一种心情一个下午，还有一时的风儿
一时的嘴边小曲。不过我的心
已离我远去，我在这里，它在那里，书
在手里，可书不一定在文字里。
诗集：残云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