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广播,拥挤的人潮,婴儿的啼哭和呛鼻的气味都阻挡不了一颗回家的心。我回家了,九年来第一次能回家过中秋节。外国的月亮不圆,家里八月十五的月亮才像个圆。
小时候的中秋是一桌子人和一桌子菜,长辈总爱讲两句,“又一年团圆的日子奥,今年人聚的挺齐”。他们喝酒我吃菜,他们唠嗑我发呆。印象中就俩字儿:热闹。又热又闹。
后来在外面上高中,家里总打来电话:快过节了,妈买点老鼎丰月饼给你邮过去。“不用,这边有美食乐,可好吃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想邮的哪是月饼,他们想邮寄的东西,叫惦念。上大学就全然习惯了,那种逍遥与不羁时常会吞噬思乡的情感。
去年毕业,在沈阳不到一年搬了两次家,那些沉重的箱子、理不完的物件和对“新家”的打扫令人身心俱疲,发现原来一颗自以为孤傲的心真的可以被生活的繁琐揉碎。
恍然明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一辆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有一群朋友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安定的家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总是这样,挥霍着大把的时光彷徨,却在某个瞬间成长。
外卖吃腻了,会想着爸爸包的饺子,烙的卷饼和韭菜盒子,想着妈妈一生只能做好的那一道菜-----木须柿子,会想着和家里的老朋友说起我的新故事。后来发现这不是想家,这些是想家的载体。
我们想家了,是因为我们想起了在家那个惬意且慵懒的自己,想起了埋葬青春的那片故土,想起了让伤口结疤的石板路。
回家,狂风中的那片飞花,末路上的那抹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