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秋末,四季只剩下了一季,对这一年你还有什么交代吗?还有什么遗憾吗?
那么说说我,我今年的遗憾便是未名她在我的世界消失了。
我怀着很压抑的心情抽了不少的烟,但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深处的悲凉,往往脑海映起胶片似过往的剪影,心又再度急剧的收缩,随之而来悲哀着的、聊有于无的痛意在脏腑水波样回响震荡。耳旁的一切也尽显得格外空虚,甚至过于空旷,这人烟鼎盛的街角也似施法般寂静,我要拿什么来救赎呢?
我跟她相遇的发生并不算得唯美,一切平凡得毫无征兆,两人相遇的机缘我想不足万分之五,但它并不符合常规逻辑,仅只是一论坛一则评论,开启我们相识的大门,你相信吗?它就是那么毫无理由的荒谬呀。
我们的评论从最初的相悖,拉扯,再到求合,理解,最后统一战线,持续差不多一个星期,炽热的时候,屏幕前我几近拍腿抓发隔空对她进行无数次诚恳的慰问。可能出于两个人都是杠精,一来二去反而觉得有点意思,随时间加剧,出于好奇心发作我已经开始忍不住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尽管当时心里发了一百个誓,绝对不会跟这人产生任何瓜葛。
我诅咒这该死的缘分,你知道吧,你越是不想的东西它越不受控制,凭着直觉的判断,她头像是只卡通猪,我想这货绝对是重量级选手,如果不乐观的话F键应该是首选项,主页除年龄星座其他消息全无,毕竟版块侧重不一样,即时通讯也差不多演化为留言箱。
好奇心让我点开过不少于五十次框体,输入很多次字句,但又一一关闭,某个瞬间突然很想忍不住联系她,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该怎么说呢?该说些什么呢?说这些会不会导致冷场呢?这样说她会不会觉得无聊或不好回复选择不回复或回复个表情或单纯回复单双语气助词呢?我好烦啊,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该与她聊什么!
这样一圈下来我直接干失眠了,后面想想算了吧!反正即使聊了肯定也聊不好,绝对的压制虽然战胜了好奇心,但实际行动且并未减少,闲暇之余翻看她页面的频率有增无减。
两日后午觉的间歇,突听见手机有动作,一看:老头,这两天咋没见你继续杠了,肾亏了吗,末了还加了个坏笑的表情。
这第一个反映并非兴奋,而是有点不爽,反击立即开始释放:小妖精,你到底吸了我多少阳气?想着不管了,她在前面也别怪我回得油腻。
这一来二去也不频繁的留言往来持续了几个月,聊天的字数开始慢慢的变得多起来,到后面差不多跟小作文一样了,但好在双方都不厌烦,唯一的有时候要倒带一下,虽然也杠,但大方向都推得进,并不像某些人对某段进行单一的注释或发问,貌似开始的时候我想着方便她理解也进行过类似标注,毕竟我们的聊天很多过于跳跃及发散,且有时上下不衔接。
但她却答不需要,毕竟工作与生活是两个程式,工作的严谨用在生活中不适宜,工作讲究的是简洁,快速,严谨,有效;而生活中的聊天更应该富有感情,想象,共融,多元……这样才能更丰富,就好比你对着你的长辈发微笑的表情长辈们很适用,你给同辈或稍小点的人发微笑的表情就是略带嘲讽的意思。
她主张类似工作这种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生活这种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毕竟一个能倾诉得多的人获得他人的理解机会及信任感要远远优于倾诉少的,当然唯一的缺点是会让人觉得你巨啰嗦,她觉得啰嗦是那种重复性比较强的才算吧,毕竟人无完人,之所以现在大部分人厌烦,无非是一种浮躁的习惯迁移,当大部分人都有这种习惯迁移到后面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事情喽。
她的这番理解让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我讲不太明白的东西她能搞得明白且说得出来。
“啊!我想见你!”某天一个瞬间,我抽风似发了一句,但不几秒又火速撤回,直觉心里膈应得慌。
“你竟然会把吐出去的口水原封不动的吸回去,这技能哪里学的?有本事在给我演示一遍”不久她回。
我尬得要死,但杠的本性又压抑不住,立马反击“我想见你!”实不然屏幕前的手已经开始抖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短促,坐立不安起来。
“呸,我还以为多复杂!”她隔空啐了我一口。
……此刻我就感觉自己犯罪了一样,找不到澄清的辩词。
“我想见你。”随即她回,顺便又接:一看就会,超越百分之九十八的用户,嘿嘿。
一春日的清晨,稍有微风,海棠正盛的公园里。隔着条河,河那边的长椅上她坐着,河这边的长椅上我坐着,就这样隔河相望,限于我们都比较害羞,才有了这样的约定。
她当时是什么样的我记不得了,应该是粉红色的吧,我想。她当时穿什么衣服我也记不得了,大概是粉红色的吧,我想。她当时有没有偷偷看过我也记不得了,大概有的吧。
毕竟她是她,也就是她啊……
这样大致呆了一小时左右“回去吧?”“好”
以后的三到四周循环如此,等面对面时候天气热烈得异常,包括周身的空气,包括往复的呼吸,包括红得要炸膛的面目,难受得像蚂蚁浑身爬过一样,热烈的日光让人间歇性的失聪与失明,毕竟她是她,也就是她啊……
分开之时,她冷不丁怯问一句“我们何时能见面?留个方式?”
“不,我每周日下午六点整都会在这里,不论雨雪,也不论阴晴”
日子如约而至的到来又溜开,在某个昏黑的晚间,她允了我牵住了她的手,尽管两者并行起来显得格外的不协调及浸了她一手的汗液,但毕竟她是她,也就是她啊,你理解得了吗?
终于秋日某一天,大致因为秋较为萧瑟的缘故吧,她跟我说“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
“我想象中必不可少的鲜花,节日,仪式感,独白……一样都没有,再者我突然觉得这样又好累,为什么啊?我不想被我的伙伴嘲笑啊,为什么本来可以随时找到的偏要搞得那么麻烦,你不累吗?”
“难道鲜花,节日,仪式感,独白,乃至身高,学历,资产等等是让你决定爱与不爱,幸与不幸的先决条件吗?是你作为满足你小虚荣及活在别人眼里的必需品吗?难道不是这个人品性让你踏实可以让你心安一世的吗?你究竟想要婚姻还是爱情,你究竟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生存?你认真考虑过没有?毕竟你是你,也就是你啊…”我情绪有些激动了。
“为什么大家都是如此,你偏要搞得那么特殊?搞得那么复杂?”她也颤抖着双肩一脸委屈。
“只有时间能沉淀得出一颗纯净的心,只有纯净的心才能承载得了不掺杂太多杂质的感情,正因为现在的人心浮躁又喧嚣,我只是不想让感情变得廉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毕竟人一生的本质于我看来便是爱与生命。”
“我真的累了,我觉得我坚持不了”
“情感是彼此一起的帮扶协作与实现,而非一方的迁就忍让与成全,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不留你,如同作战一样,我只能当做你没有必胜的信仰,信仰是什么,明知毫无把我的事情你还依旧会坚持,且不会因为你经历过败而改变,不管怎样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立冬的酒馆尚且有些秋的余温,小贾说完兀自碰了下我面前的发呆的酒杯说道“这就是我跟她的故事,很悲哀吧”随即冷哼一声,点了根烟扭头看着窗外良久的发呆。
我牵强的陪了一根,无以名状的情绪无从提起,毕竟他是他,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