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民国时期发生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母亲的奶奶,我的太奶奶。太奶奶把她的故事告诉她的子孙,母亲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太奶奶是外地人,她们家是习武之家,几代人都会武术,作为女性,赤手空拳她一个人可以打倒两个不会武术的普通男人。就象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混子,为了试试自己的武功而上门挑衅,赢了落个名气,输了落荒而逃,给习武之人带来了很多麻烦。在娘家时曾见过这些事情,有伤残的,也有寻仇的,麻烦不断。于是嫁过来后,太奶奶特别注意,她信奉的是:会水的常淹死在水里,会武的常死在拳脚之下,所以,从太奶奶嫁给母亲的爷爷之后,便彻底金盆洗手,既不传武术给后人,也不轻易施展,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导致武术在母亲的家族彻底地失传了。洞庭湖边挨着湖住的那些人家,很多家都有一条小木船。一是可以打渔谋生,二是水路比旱路快捷方便。那时的洞庭湖,还真是浩瀚的八百里洞庭湖,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除了藏着数不清的野鸭子,还暗藏着洞庭湖赫赫有名的凶恶土匪。
太爷爷饱读诗书,在当地混了个小小地方官,地方政府每月有俸禄发,太奶奶娘家家境也不错,17岁的时候,嫁给了太爷爷,终其一生生了五子二女,小日子倒也过得去。有一年,太爷爷被几个地方小官拉去喝酒参加赌局,太奶奶担心太爷爷一个读书人,别入了他人下的套,屡屡叫人催仍未回来的情况,带了家人一气赶了过去,人家大门闩得紧紧的,太奶奶一急之下,两脚就踹断了一寸厚的木门的闩,把门踹了好大的洞,这下子众人傻了眼,赶紧把醉醺醺的太爷爷送了出来。这脚上的功夫,没个十年八年的苦练,哪能把木门踹穿?打这次以后,别人才知道太奶奶原来会武术,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拉太爷爷去赌局。你有几道门给人家踹? 还是你那小身板儿,能硬过那木门板?
太奶奶二十出头的有一年,因为回娘家办事,必须坐船穿越八百里洞庭湖,当年八百里洞庭,闹土匪,抢劫杀人抛尸,时有发生。于是太爷爷请了两个土匪架船,一前一后摇橹,一是熟悉地形,水路很近,二是会水性,三是土匪之间彼此有暗号,暗号对上了,也会直接放行。虽然都是土匪,但也是黑吃黑的时候,这就要看个人的运气了。因为太奶奶会武术,又有两土匪当保镖,所以也不太害怕,一船三个人直接奔了目的地。去的时候,风和日丽,阳光明朗,天特别蓝,芦苇荡里的野鸭子大声地叫着,从水面划过,迎面而来了一条土匪的小船,速度极快,太奶奶身边的俩土匪赶紧大声说出暗语,对方一听,点点头,回了暗号,以极快的速度,从太奶奶的船边擦身而过,两船交会之时,一条巨大的赶鱼,将近一米左右,为了躲避对方的船,一不小心,直接跳到了太奶奶的船上。三个人惊喜不已,送上门的午餐,还是免费的,这是什么样的运气?
三个人赶紧把鱼按住,然后摇橹的摇橹,杀鱼的杀鱼,生火的生火,就在船上,顺顺当当地把赶鱼的一部分吃了做午餐。一路平安无事,到达目的地。第二天,太奶奶办完了事,和俩人土匪又顺顺当当地回了太爷爷家。太爷爷付了钱,并多给了感谢费,能平安回来就是福啊。俩土匪谢了又谢就回家去了。到家的当天晚上,太奶奶就开始发病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身体不舒服。第二天开始高烧,疲倦,呕吐,慢慢地病情越来越重。一问啥也没有吃,就吃了那条自动跳上船来的赶鱼,请了好几个老中医也看了,啥也没有看出来,药也吃了,病情却越来越重。太奶奶开始大把大把地脱发,病了二三个月之后,头条掉了个精光,成了一个光头,这个时候,太奶奶已经完全无法下床了。期间一直吃药,但总是不见起色,人越来越消瘦。又熬了一段的时间,太爷爷再次请了老中医开药,老中医把了脉,看了舌苔,翻了翻眼皮,摆了摆手说:“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没过几天,太奶奶就过世了。
太奶奶死了以后,老中医也看了,确定断了气,身体冰冷。给她洗澡换寿衣的嬷嬷,给她换上干净的寿衣,再次确定是死透了,没有气儿了。然后,把她放在地下,准备停尸三天再出葬。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亲戚都来了,哭丧的,道士班子也吹吹打打闹了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第二天,当吃了早饭的道士们,继续卖力地吹拉弹唱的时候,地下僵硬了多时的太奶奶,突然一声大喊:“哎呦!”手脚动了起来。吓得见多识广的道士都停下了手上的乐器,“诈尸了?” 大家吓得一跳,赶紧离得远远的,先看看动静。过了一会儿,太奶奶继续哼哼哼唧唧,开始说话了:“好疼啊,这一脚把我踹得太狠了。”然后,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吓得愣住的人们,太爷爷满眼含着泪,看着地下死而复生的太奶奶,表情不知是悲是喜。太奶奶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身上的寿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没死,他们说我时辰还没到,一脚把我踹回来了……” 这时候,大家才彻底相信不是诈尸,而是死而复生了。
大家赶紧把太奶奶扶到床上,端茶的端茶,递水的递水,拆棚地拆棚,道士收拾东西准备撤了,太爷爷和亲戚们都围到床前,问到底是什么回事。太奶奶喝了口水,然后慢慢地说:“我应该是吃了那条跳上船的赶鱼的原因,运势不好,其后开始发病。刚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不知道爬到一座什么山,特别高,特别累,山上灰蒙蒙的,有俩人在一个个叫名字,名字对上了的,就过去了,到我的时候,他俩中一个高个子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太奶奶回忆道:“我叫旷春枝。” 矮个子翻了翻手里的帐薄上写的名字说:“薄子上的是李春枝,名字对,但不姓旷,对不上,对不上,我们这不收啊。” 高个子说:“名字不对,时辰未到,赶紧走吧。”然后飞起一脚,把太奶奶从山顶上踹了下来。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道士知道了这事,都怀疑太奶奶梦里的那俩人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但只是一个梦境,大家只能猜测臆想,牛头马面,勾错魂,生死薄,各种说法都有,一时间,太奶奶的死而复生之谜,在当地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后来,太爷爷把之前的老中医又请过来看病,老中国看到死而复生的太奶奶,目瞪口呆,继续开药调理。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奶奶慢慢康复,又长出了满头乌黑的秀发,最后健康地活到1978年才过世,过世时的时候,她83岁。她活着的时候,多次告诫自己的孩子和孙子们,千万不能吃捡到的鱼,尤其是自动跳上船的鱼,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大家都点头称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中华文化几千年文明,易经是中华文化之根,影响力之深厚,大家有目共睹。易经将世界一分为二,阳与阴的世界,虽然是对立状态,但是彼此互相依存,互不分离,相互转化。古代人将世界分为阳世与阴间,并创造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民间故事,以至流传至今。对于阴间,没有人亲眼见过,只是某些人从梦境里看到或者感知,也许它只是虚拟的世界,虚幻地存在人们的想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