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因为这两者的消费群体是同一波人:焦虑的女人们。
可是,我们在焦虑什么?
36岁,女性,中产阶级。根据幸存者偏差定律,这个年纪能够让我们在各个主流媒体网络上看到的,基本都是很多人想要成为的样子了——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自己的思想、事业、生活,能写点东西,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最重要的是,有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有的焦虑。
我们在焦虑什么?
因为焦虑,所以想要逃离。文章开篇,当作者卖掉了北京的房子,定居大理,时尚地逃离了“北上广”的时候,我对这本书的期待,大约就成了,如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及如何实现,类似这样的反内卷篇章吧。
逃离,多么美妙的字眼,当焦虑来袭,人们不知所措时,还可以选择绝大多数人梦想中的的诗和远方,有余力可以优哉游哉生活得更好,多好啊。
可是,为什么逃离,逃离之后的生活又当如何?当习惯了都市的996、习惯了高跟鞋嘚嘚嘚的敲打和键盘手机噼里啪啦之后,耳边的安静,真的就能让内心安宁吗?
我们因何做出抉择,又如何去坚定自我的抉择?
36岁,又当开启怎样的人生?生涩是怎样的,成熟又如何,人生半熟,应该是怎样的感受和境界?
文章中有一这样一个片段,作者曾经想要去采访某一位人物,但对方收到作者的采访大纲后,断然拒绝了这次采访。彼时作者也是不解,采访不就是观众们想看到什么就问什么么。直到某一次,作者同样拒绝了类似的套路化的采访之后,才后知后觉——采访是一次人与人、精神与精神的交流,如果不能触及内心深处,又何谈精神流动呢?
人生到底应该怎么走?
我们会焦虑,是因为我们把别人的现实当做我们的向往,要么得不到,要么是得到了又不甘心。
所以我们每个人,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处于怎样的状态,看起来好像都很难过。
因为生活了三十几年,我们才终于可悲地发现,我们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人活一生,倘若是肩负使命而来,那我们当明晰心中的使命为何。倘若只是为了体验而来,那我们当尽可能多地为了生存去感受经历。倘若是目标而来,那目标又当是明确的。
现在的各种成功学、管理学都在教导我们,我们一定要先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再把目标任务分解,再通过一个个的动作举措来实现——工作、生活、家庭、梦想,似乎都被这个套路公式化了,所有人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反正先都这么做了——以至于目标不清的人,活得似乎格外得痛苦迷茫,因为跟不上主流大众,因为感觉自己在迷失,害怕自己会被抛弃,被时代、被金钱……
人的心,总是时不时就想要离场、想要去山那边的世界看看,不为征服,不为明白,就只是想看看,看看这天地,还有另外的一幅样子。
尤其是女人,似乎是格外纠结的。
步入中年,要不要结婚?要不要生娃?要不要回归职场?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全职妈妈如何体现价值?社会主流是如何评价定义成功的?
每个人,都觉得别人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样子。于是终于把别人拥有的,当做了自己想要的现实,痛苦不堪。可是,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自己吗?我们做选择的时候,凭借的是自我的本心,还是他人的压力呢?
我们一直看着别人有什么,好像都忘了低头看看,自己有什么。
作者举了几个例子,有向往的人,有楷模榜样,有身边人,这些人的共同点,是都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作者说,从这些人的身上,她终于悟通了一个道理,真正的人生,应该是“大事随心,跟着感觉走;小事理性,仰赖铁一般的纪律”。而我们绝大多数人,刚好做反了:我们在大事上,进行各种理性的分析,价值评判,全然听不进内心真切的声音和真正的追求。反而在应该严谨的小事上,觉得小事不过如此,随随便便说得过去也就罢了。
这才是我们焦虑的真正原因吧。
可是,但是,即使现在知道了焦虑的真正原因,我们是否又真的能够从此不再焦虑?
当过往的所有选择,是基于社会、他人给与的压力所做出,是随大流所选择的,那么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时刻,可以一瞬间顿悟、可以从此再不受外在干扰、就此开始倾听内心、遵从自我、我选即我爱,从此不焦虑了?
人是群体性动物,群体性动物是盲目而失智的,所以,一夕之间就想改变过往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吧。
只不过,即使不可能当下就实现,至少我们应该要知道,真实的内心声音是怎样的,以及我们如何才可以,稍微再靠近一点点真实的自己吧。
毕竟,人生刚半熟,还在继续生长着、一切都还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