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图
轻云微月,二更酒醒船初发。
孤城回望苍烟合。记得歌时,不记归时节。
巾偏扇坠藤床滑,觉来幽梦无人说。
此生飘荡何时歇?家在西南,长作东南别。
苏子的诗词,总是很善于运用对比、比喻、用典故这些手法。
这首词我很喜欢。
喝醉夜归,半夜醒来开始感慨人生,这是很多人都会干的事儿,苏子也会。
但是他把这种平常小事,写成了诗,美,而且伤。
此生飘荡何时歇,家在西南,长作东南别。
这还是1074年,他在润州赈灾,基本完事之后,和友人设宴相聚,也是离开润州前的一场仪式了。
马上就要回到杭州了,出差在外,完成了一趟美差,终于要回家了。
也是高兴,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酩酊大醉。醒来时,只记得昨夜酒席上的欢唱,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被人架着回来的。
醒来已经二更天了,驶往杭州的船此时已经出发。独立船头,再回首,晨雾苍茫,孤城已远,啊,又结束了一段漂泊。
只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终其一生,他都在飘荡,六十多岁了,眼看着大赦降临,可以从遥远的海南岛,回归常州,回到家人身边,无奈大寿已至。
我想,在他离世的时候,若是再想起来近三十年前的这份感慨,会不会更伤?
叶落便是总想归根,只是,苏子后来终究再没有回到故里,可能也是人生一大遗憾吧。
我对故乡的概念,近年来好似日益模糊,不知怎的,童年的记忆,所剩不多。
所以,还是不太能理解苏子的“此生飘荡何时歇”,可能我的心,还在游离,从不曾期盼,稳稳地留在一个地方。
虽然我已有家庭,已有孩子。
但是总做着梦,总是觉得,四海为家也是一种别样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