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打一下，西戳一下……螳螂委屈的展示旧伤疤……努力进化，笑动物世界都太假，为贪念不惜代价……人类用沙，想捏出梦里通天塔。活着的人，像螳螂一样自舔伤疤；而去世的人，把希望放在地狱。                                      ——夜月

“你觉得昨天晚上的月亮圆吗？”

“圆，像极了阿布曾经画的一幅名为《夜之眼》的作品。当时他就凭这幅名为《夜之眼》的画，一举拿下了中国十大青年画家的称号！想想就值得羡慕，他才28岁，他的名号就已经扬名在中国各大城市了。无数的广告，无数的优秀画作，无数的金钱，他的辉煌才刚刚开始。可惜，他已经不在了。”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似乎不太习惯这这种氛围，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飘忽，脸上不自觉的冒出丝丝冷汗。

  “怎么？紧张了？”

  “探长，是有一点，我不太习惯这个地方。这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坐在审讯室呢！能否将灯光调亮一点”他用右手取下眼镜，使劲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

  “也是，审讯室的氛围是个人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我们光明磊落的季大画家呢!季大画家，你能画出《夜之眼》这么优秀的画作吗？”探长朝身后的同时摆摆手，示意他把灯光调亮一点。同时，他拿起桌上的分析报告和照片，把他一一陈列在季画家面前。

“像这样优秀的画作，我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想当年我和阿布一起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展现出了他的天赋，我还只是个跟在巨人身后的小跟班呢！对了，探长，我们聊这个干嘛？我们不是应该谈谈关于阿布被谋杀的事情吗？”画家这才注意到探长摆在自己面前的几幅画和分析报告。

  “我们不急，这是阿布案所有的资料和照片，你看看，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下手呢？”探长微咪着双眼，谁也不知道他的眼里充满了焦急，冷静还是疑惑。

  “探长，我怎么会分析得来这种案子呢！我……”

  “别说些没用的，叫你看你就看”探长用手势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继续半眯着双眼。

  “死者：明布。于2018.12.23日晚上22：00在自家死亡，死者身重数刀，致命伤为胸前那一刀不规则的伤口。从伤口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一名左撇子，刀柄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通过勘察现场，我们发现了死者生前所画的名为《夜之眼》的画作，值得注意的是，现场散乱的画作很明显表示现场有过激烈的打斗，但是只有这幅画完完整整的摆在画架上，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现场还有两个空酒杯，酒杯上只有除了死者左手的指纹，并无其他可用信息……”季画家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分析报告，又转头看向剩下的几张照片。

  一张病危通知单，一份画家颁奖典礼演讲稿，一张怀孕通知书，一张保险单……

  “行了，季大画家，不用看了。这一张照片是我们在监控录像里调出的有关你昨天晚上进出阿布家里的照片。照片上显示你19：40进入死者家里，21：00从死者家里出来……”

  “阿布死亡时间是22：00，我21：00就离开了他的家了，这时间都对不上，你把我抓来干嘛！”季画家终于沉不住气，大声的朝探长吼道。

  “你只是嫌疑人，我又没说你是凶手，你那么激动干嘛！”探长似乎对季画家的反应一点也不生气，他从照片堆里挑出一张照片：那是两个空酒杯。

  “季画家，昨晚你和死者的见面似乎很愉快啊！连红酒都喝上了，可是这红酒杯上为什么没你的指纹呢？难道你是用的吸管？”探长笑了笑，加大了灯光的亮度。

  “我有重度的洁癖，喝东西一直都用的吸管。”对于加亮的灯光，季画家眼睛微咪，像极了一只受惊的老鼠。他再次用右手扶了扶眼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你每次用完吸管后都喜欢把它吞下去吗？死者家里的垃圾桶里并没有所谓的吸管，不仅如此，你家的垃圾桶里也没有，连你最近的购物清单上也没有看到有类似吸管的物品出现过。那……这吸管，是你变出来的吗？还是……你喝完红酒后，因为你所谓的洁癖，才把指纹给擦掉了的呢？”探长不慌不忙的打笑道。

  “对对，我记错了。因为最近商店里没有吸管卖了，所以我只有喝完酒之后把指纹给擦掉了”季画家慌乱的解释道。板凳上似乎有些异常的东西，弄得他坐得有些不自在。

  “那你这洁癖还真的很特殊啊！我也不想和你多纠缠了，我直接告诉你我的一个大胆的猜想：昨天晚上你受邀去和阿布研究画作，于是你们边喝着红酒边讨论那幅名为《夜之眼》的画作，在交流期间，你和他的意见相左，于是你们就开始了争吵，最后上升到了武斗的地步，你慌忙之中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刺入他的心脏，眼看着阿布在自己面前倒下，你装作镇静，摆好了那幅画，并在画上重新添上了自己所认为满意的地方，我可不记得我当时看这幅画时，角落还有一颗星星。而据你大学同学所说，当时你和阿布意见相左的地方就在于这颗星星，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死者的左手指甲缝里发现了你的皮肤组织。”探长不慌不忙的阐述着自己的推理，他看着季画家慌乱的眼神，心里直觉得可笑。

  “你不觉得月亮旁边就应该附有一颗星星吗？单有一个月亮，不会觉得孤独吗？我的想法绝对不会错，是挽救这幅画的唯一一个办法。我为了让他真正理解到自己所谓孤独的意境，我把他的女朋友给上了，然后把她扔在了垃圾场，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想不到昨晚他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想不到还有跟阿布一样愚蠢的画家存在，还给他评了十大优秀青年作家，我真应该把他们都给杀了，这个世界上不应该留这样无知的人……”季画家突然站起身来，歇斯底里的在房间里描述着他所幻想的世界。

  “看来是月亮自己显灵了，他把自己身旁那颗星星给吞了。在我们勘察现场中，《夜之眼》根本就没有那颗星星，不过很明显的能够检测出，那里确实存在一团油漆状的污渍”

  “够了，我不想再隐瞒了。我就是凶手，我坦白，我把他杀了。”季画家停止了他的幻想，朝探长坦白。

  “不，你不是”

  “那谁是？除了我”

  探长收起桌上的照片，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凶手，是那幅《夜之眼》，是人们心里的动物世界……”

东打一下，西戳一下……螳螂委屈的展示旧伤疤……努力进化，笑动物世界都太假，为贪念不惜代价……人类用沙，想捏出梦里通天塔。

                                ——薛之谦《动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