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兄弟”这个词,于我貌似是很远的事情了。
自走出校门开始,X总,X老板,X哥,小X,老X,X先生……太多类型的称呼,尊敬抑或常态化,让我逐渐陌生兄弟这个词。
离开圈子的这半年,平时响个不停的手机每天接到的不是贷款就是房屋中介,不再有人问起,节日里信息也是空空,往常要排队的邀约,如今除非自己主动去邀请,勉强凑齐几个人。貌似大家都很忙,唯独我停留在静止的世界。所以,感觉到停下来的日子,突然与世界无关一样。
这是刀枪入库,牧马南山的时区,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过往与是非,希冀未来与突破。可是,有一种寂寞发自心底。通讯录里,微信朋友圈里,除了某总还是某总,能称的上朋友的很少,称之为兄弟的微乎其微。
我记得自己是很重情义的人,是那种一扎根就不想挪动的人。住过的房子,搬家那一刻会深感不舍;陪伴我8年的第一台车,卖出后即后悔不迭,时常出现在梦中;整理衣服时,居然会翻出很久以前的衣服与鞋子,簇新有着那个时间里的痕迹,我也会再次穿起。唯有故人,在我不断的职位更换中,居然忘记的干干净净,恍如一梦。
或许,如今的时间很快,感情也一样。我们习惯了很快认识,然后又很快忘记。能残存于心间的,一定是珍贵的部分,不以时光流逝而销蚀的坚硬。
待我停下来,掩卷静思时,我会回忆这些年遇到的一些人与事。我突然发现,道过别的人,最后都不再记起,成为陌生人,倒是不辞而别的人,会像拐过弯的路再重逢时可以无间对接。
离开,会有很多人给你送行,给你祝福,但把你记于心间的估计很少。所以,欢送晚会最终是一种形式,庄重的铲除你的过往,包括沉淀在其他留下来的人心里的记忆。
所以,经历了太多聚散离合,我学会了不辞而别,与其伤感的告别或者形式的终结,不如选择不辞而别。
离开校门时,与同学道完再见,我就不回头,走向车站,不需要任何人去送。历次离开各家公司时,也是一样,就像出门后不再回家的人一样,轻松的离开,彼此也会觉得不那么沉重。因为我觉得道别是一种残酷的事情。
我喜欢那种分别时,在岔路口,自然转弯,越走的远,就越不会悲伤。我遇到的离别太多,每次都是这样轻松告别,是为了下次再见时,彷佛我们从未分开。
有些人,会留在时光里,不适宜再相遇,因为彼此的一份美好适合封存,不适合开启。有些人,会消失在记忆里,再相遇时仍然是陌生人,即使曾经共事同窗很多年。这或许就是时间与情分的启示。
佛说:因缘际会,皆以定数。所以,在我停下来的时候,会发现除了亲人外,能够记起的人确实太少,能定义成兄弟的人更是珍贵。
曾经风雨与共的人,最后各自回巢,重新建立圈子,一离开就很难再续上联系,很多人再联系时又是另一番滋味。
所以怀念起故人时,却需要从自我反省开始。这些年去过很多地方,结识过很多人,得罪过很多人,但是一旦离开,就都烟消云散。
兄弟这个词,已经离我很远。总结下来,或许与自己频繁变动有关,或许与自己专注前行疏忽了联系有关,因此,年纪越大,圈子越小,更会感到自己形单影只,缺少那种支持的力度,有寡不敌众的虚弱与无力。
至如今,把脚步停下时,方觉得应该记起兄弟这个词,忆起一份利益之外的情义,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