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活注定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样板戏,情绪主张着选择,后又指引着生活。
在工作和生活之余开发一项兴趣,并建立起有效的学习计划,对三十多岁的人来说不太容易。持续提升技能,就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精力与体验。
「合理把控时间」对有些人来说,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曾经与王老爷一起「捣蛋破坏」,追求各种极端体验,反抗各种陈规约束”的花子,即使长大后变成了一根「社会栋梁」,却在看透生活的本质后,又继续追求自己想做的事了。
花子和自己约定每周都要出一组摄影作品,祝她永不厌倦。
以上是花子12月第一周摄影作品
撰文 |王老爷
视频剪辑|千千
版面编辑|倕倕
以下是王老爷一次相当主观的自述
三明在哪里
12月9日从三明返京后,我开始回忆与花子相识的18年。
于是一些片段在闪回:深夜回龙观的三蹦子里放声唱《社会主义好》;坐307路公交车去巴沟一个破旧小区批发地下电影;
在大兴平房里吃火锅吃到直不起腰;跟着我去山西老家,因为大雪封山差点回不了家;在老式照相馆穿和服拍「结婚照」;
相隔一周不见,她就能瘦十多斤;去动物园批发市场买一沓卫衣;试图在衣服里塞一个抱枕佯装孕妇出门;喝多了酒躲在门后指定挪姐去找她;
蹲在椅子上玩游戏;带我去雍和宫告诉我绿度母和白度母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她穿着一双彩色袜子告诉我「我要去四川找朋友,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回来。」
2006年,花子没有任何征兆地回到了福建三明老家。留在北京的衣物由我打包给她邮了回去。
大概一年后我才明白,那次告别,意味着她永远地离开了北京。
那时候我们一大帮人在一块玩儿,后来这「一大帮」的人数越来越少,尤其是大学毕业后,出国的出国,回老家的回老家,留在北京的没几个人。
这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也很少见面。
那几年是分离的年份,可我没当回事儿。
随后的十多年,虽然见过几次面。每次都匆匆,但好在极致。
我从没去过三明,尽管那儿有一位18年的好友常住。
北京至三明有1791公里,海南航空隔天有趟航班从北京去往沙县机场,会在武汉经停一小时。查看航班时,目光临时被「沙县」这俩字吸引了。
沙县隶属三明市,三明在福建省。
再见花子
我们出发那天,北京开始正式降温。出了沙县机场就看到她在等我,没错儿,她还是花子的模样。
我管李琳不叫李琳,叫她花子。她的花名灵感来自《鬼娃娃花子》,好像是田大爷取的。
我们上一次见面是2015年1月,那次带着一岁多的女儿和母亲奔赴厦门与她见面,同行的还有挪姐。
说实话,我竟然忘记是什么原因促成的那次见面。只记得,那些天我们一直都在曾厝垵的巷子里和鼓浪屿吃。
冥冥中认为,此次三明之行少不了体验当地美食。
三年没见,她还是花子的模样。面容无细纹,睫毛忽闪。
我不知道婚后的花子有没有变,只知道她现在热爱摄影。
近半年朋友圈共计27条,95%内容和摄影作品有关,模特儿是常见的两位同事。两岁的女儿只出现过2次,她不是晒娃分子。
而我是。
那天午后,花子同我们去咖啡馆的路上知道要开始拍摄后,她指导我站位和用光「逆光里我是不是能好看点儿?」随后笑地弯下了腰,她是我认识的朋友中最笑眼弯弯的那一个。
她的口音非常有辨识度,可以三地融和。一些湾湾腔、一些北普、个别雁北音调「我今年瘦了20斤,我决定啦,以后要是再胖起来的话,就再也不减了,就当个胖子好了。」
虽然花子一再强调自己「忽胖忽瘦」这样不好,可喜爱奶茶却是不争的事实。
在三明期间换着花样叫奶茶给我们喝,即便我也是中意这种快乐肥宅水的人,但每天一杯的频率也有些撑不住。
她却轻松地说「等你们走了,我就要闭关减肥啦。」
她18年来没有变的是,和「一大帮」人在一起时口音自动调成北方,和家人同事在一起时又调成南方。
我认为她喜欢这种融入感,重点是能够切换自如。
我虽然惊喜于三明的气候,也会在到了南方刻意保持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可是在花子生活的主场里,竟也发出了「今天是毛毛雨」第二个毛字念成二声这样的音调。
我们的另一位挚友挪姐,抵达三明第二天就被下「毛毛雨」的气候镇住了。
靠在花子家沙发上一动不动,闭着眼和我念「明天我还得把羽绒内胆穿上,膝盖还是得贴暖宝宝,凉气是从脚底往上走的啊。」
挪姐笑称自己是万年配角「上次你们去青岛采坚哥我就出过, 这次采花子我又出现了。」
是的,挪姐知道我要去三明见花子。二话不说安排好工作,定了青岛至南昌的机票,又从南昌乘高铁到三明,转换乘时间卡得刚刚好。
这种行事风格只有挪姐才能办得到,她最开始在电话那头强调「我也是三年没见花小乃了啊」
所以我暗下决心「一定找机会陪着挪姐去趟她心爱的原始森林 」
世间最无畏的情感景象是「咦?你在那里,我也想要去那儿。一起吧!」
沙县之王
在我们陪花子把单位组织的厨艺大赛参赛作品「抹茶千层蛋糕」送达后,一行人带着敬仰之情膜拜了真正的沙县小吃。
花子在做抹茶千层
沙县滨河路15栋底商的「李记沙县小吃」开了30多年。单看门口开放式点餐档口的摆设,我只认识一种。就认定沙县以外的「沙县小吃」都不是沙县小吃。
李记沙县小吃
米、粉,这类食物被闽中人民发挥到令人恐惧,竟能用它们做扁肉皮、烧麦皮。唇齿轻嚼间,只能感叹「中华美食抽象极了」。
烧麦
三明烧麦刷新了我对「烧麦」的认知,六分之一饺子皮薄厚的皮,裹着粉条和零星点缀的肉馅,入口之前沾点酱汁,嗯……
文字里没有真正的美食,生活中汲取吧。
沙县那顿晚餐结束两小时后,和花子家人又来了一顿。
那时我们的胃已不能进退有度,眼睁睁看着却吃不下,真是难为了满桌子食物。尤其是从沙县带回的板鸭。
挪姐是靠服用吗丁啉才缓解了胃部不适, 那一刻我们好想「外挂一个胃」。
如今,坐在干冷的北京,我在心中排出一个三明小吃top3:1、米粿、2、油饼,3、烧麦
国民大三小吃发源地我探访了两处,兰州牛肉面、沙县小吃。黄焖鸡米饭嘛,有机会再说。
十二年的坚持
花子同学自打回三明后,就在福银高速三明北征管所工作。
花子12月8日晚班一瞥
整整12年,她适应的很好。实习时条件艰苦,也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当时我实习的镇上小卖铺里,最豪华的零食是奥利奥,哈哈哈哈。」
「有时碰上晚班,得从下午4点开始到晚上12点,晚上那么晚就不回家了,住在宿舍。只是会想蛋蛋小朋友。」
花子的女儿两岁,因为她爱吃鸡蛋仔,所以叫女儿小蛋仔。
蛋仔小朋友是缩小版的花子,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十分钟后就已经打成一片了。
一个开朗的孩子。
在三明北征管所,第一次见到穿制服的花子,我觉得她是很美的。她和同事介绍我们「这是我的同学们,特别要好的朋友,她们来看我。」她边说边像个小女孩一样轻轻晃动着身体,制服就会显得更大一些。
18年前我认识花子时,她就像个小女孩,软软的声音,嗲得恰如其分。但笑的时候又很放得开,大多数时候会在笑声快要结束时用手捂一下嘴。
她认真工作的样子也很美:交接、填单、记录、电话沟通。这些时候的样子我都没见过。
我多高兴能有机会见到她工作的样子呀。
穿制服的花子
在离开三明前一晚,我们在夜色与细雨里和花子告别,小小的她在晃动的制服里挥手,廊下微弱的灯光偶尔照在她脸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鼻子又酸了一下。
深夜酒店,花子发来微信问「你觉得我现在和以前相比有哪些变化吗?还符合你记忆中的样子吗?」我回复「只在一点上有了变化,因为有了蛋仔,让我看到从没看到过的那一面。慈爱和温柔。」
她继续回「那就好,我害怕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随波逐流的,得过且过的。」
跋:
我们把寻找主人公的视角投向熟悉的人、朋友。然后把他们写进日历表中,如此,时间表排到了2019年2月。在写进日历表里前,用简单的方式回想这个人,他哪个事件最吸引我们,哪个性格特质不普世,又或者哪段经历足够苦逼但他战胜了。
有拍完素材以后放弃的,也有临时加拍的。无论男女,只记录普通人。明星大佬,不需要我们的关注。把有限的精力放在普通人身上,就还挺好。
所有最终呈现出的人都有比我们优秀的地方。花几天时间沉浸在他们现在的生活里,用影像和文字传达出基本事实。足矣!
我们非常感谢曾经、现在、未来即将在这里公开生活日常的人们。将生命中的片段,聚焦在几分钟影像和文字里,为的是看见生活。
好好活着,无惧苦难,平静走完生的一生。死后,一切将不被记起。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