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慌乱中我终于从钱包里捞到了两枚硬币投进箱内,晃到位置上坐定,而此时母亲大人早已正襟危坐,她这“未雨绸缪”的习惯(去站牌的路上就备好大洋了)总是令我望尘莫及。
而当我将视线回到她身上时,赫然发现她前面的扶手栏杆上挂着我们刚买的一袋桃子,用S型不锈钢挂钩。
“不是吧,你哪来的钩子啊?”我忍俊不禁。
“包里呀”,母亲大人呈羞涩状。
“……你都随身带这‘S钩’吗?”
“是啊,上次买来就一直放包里了,有时坐公交提着东西,放地上怕脏,拎手上太沉,这样挺方便。”
我哪怕读再多书,都无法企及母亲大人的这种生活智慧。她“灵巧像蛇,善良像鸽子”(马太十16),用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和游刃有余去经营她的家庭事业,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你会发现她真的将“共通感”发挥到了极致。故厄廷格尔所言极是,问题不在于概念的明晰性——概念的明晰性“不足以达到活生生的知识”,而在于必须有“某种预感和意向”。不得不说,她对临及之事有极大的意向性洞察和准确的决策力。
我常夸她聪明,倘若那个年代她能读上书(只读过两年小学,属于跳级拿满分那种),这会儿准该是个教授级的人物。
不过,母亲大人可不想如果之事,她把所有的为人处事智慧全倾注在我们身上,而这,最令她引以为傲,且最令我受益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