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一度公务员考试的日子了。数百万大军雄纠纠气昂昂奔赴祖国各地“考碗”,考试纪律一年更比一年严。遥想“中国古代公考”——科举制度,如今的公考并不算什么。不过自隋代科举制度设立以来,历史上出过无数奇葩,上演一幕又一幕“无间道”,只有考官想不到,没有广大考生做不到。
起步级别,自然是夹带小抄,作为历史上长盛不衰的“袖里乾坤”,至今名列“作弊手段排行榜”榜首。甚至有考生刻苦钻研生物化学——用“墨鱼牌显影墨水”把答案写在衣服的夹里上,涂上烂泥,混入场后,把泥去掉,文字就显现出来了。
为了避免徇私舞弊,唐宋以后科举就开始实行“糊名制”“誊录制”,隐去考生信息。于是考生不得不和考官事先约定“暗号”,不过这种技术活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清光绪十八年会试,主考翁同龢想提携自己老乡张謇。会试前,张謇与好友刘可毅一起去拜访翁老师。翁老师反复叮嘱“今日时势,宜统筹全局。”张謇不明其意,一旁不动声色的刘可毅却默记在心。开篇破题就先将“统筹全局”四字嵌入,意外中了进士,悲催的张謇无奈再次落榜。
枪手作为一项古老的行业,也被广泛运用于科举,各种“名枪”层出不穷。晚唐诞生了历史上最出名的枪手——温庭筠。温才子少年驰名,但爱赌爱嫖。每次应试,都因道德不过关而被踢出局。无奈,小温开始一门心思疯狂地做起“枪手”,且屡屡得手,成为考官心中的噩梦。唐宣宗大中十二年会试,考官为了防止小温“出枪”,特地安排他坐在主考办门口。小温刷刷下笔写了千把字后,早早就退了场,监考老师长舒了一口气。但事后让官府大跌眼镜的是,小温同学竟然在主考官眼皮底下神鬼不知地帮八个人完成了考卷!从此一战成名,被认定为“枪神”。而其“私占授者已八人”究竟用何手段?史书未见其详,恐怕是怕群起而效仿之吧。
当然,科举作弊中最疯狂就是贿赂威胁主考官。唐天宝二年,吏部侍郎苗晋卿、宋遥被李林甫委任为主考官。在二人的张罗下,64名贵族子弟都中了进士。这中间有个地球人都知道的笨蛋——宠臣御史中丞张倚之子张奭,竟被录为甲科第一。这事儿碰巧被安禄山知道了,安大人立刻心理不平衡,想俺老安宁愿靠装孙子得宠,都不敢高考去,你小子竟敢这么搞?遂向皇帝打小报告。唐玄宗闻听,立马亲自主持复试,果然高干子弟几乎全军覆没,幸存者“十无一二”,而张奭更是“持纸终日,笔不下,人谓之‘曳白’”。一个屁也憋不出,交了白卷!玄宗大怒,把张奭他爹和主考的一帮人全部降了职。
其实,科举之于中国古代社会结构的改良,还是卓有成效的。历朝历代也不乏诚信榜样,如宋代晏殊少年时参加殿试,拿到试题后竟然说:“臣十日前已作此赋,有赋草尚在,乞别命题。”皇帝对他的诚实很满意,到了仁宗朝“卒至大用”。以德服人,才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