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爸离开我们已经十几天了,渡过了一段极其沉闷的时光,终于有勇气写下这篇文字,对这段时间进行一个记录。
胖爸于2018年04月16号十八时五十分左右突发脑梗昏迷紧急入院,当天晚二十一时许进行血栓取出手术。17号凌晨零点三十分手术结束,手术非常成功。血栓取出、大脑恢复供血,生命体征平稳。17号上午做检查,下午十五时许血氧浓度突降、血钾指标飙升。紧急入中心ICU病房。上呼吸机、血透机、心脏上用仪器。期间有指标稳定、好转的现象,呼吸机、血透机一度停用。
停用不到两天,病情有所恶化。各种机器继续使用。5月3号、入院第18天突发心脏停止。在我们赶往医院途中经抢救恢复心跳;5月4号、入院第19天,再一次发生心脏停跳。经抢救又一次恢复心跳。医生找我们谈话,告知一个不好的消息:左心室发现有室壁瘤,心脏往外鼓出血泡,而且会越来越大,直至破裂。且为不可逆,无法手术。
5月10号十一点十分左右,大胖微信我,说医院那边费用不够了,要去缴费。十一点二十,转五万到他卡上。十一点四十五,给我电话说医院通知不太好,要家属马上去。十二点一刻赶到医院时,大胖早一点到、已经在ICU病房,胖爸已经走了。他到医院停车场时走的。比较欣慰的是,胖爸膀胱癌的主治医生大陆,因为这么多年的就医经历成为朋友,在ICU通知说老爷子不太好时,第一时间赶到ICU病房直到大胖进去。最后胖爸走时,还是有人在边上,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的。这对于我们心理上绝对是一大安慰。
大胖比较冷静的联系一条龙人员,等待他们到医院。给胖爸穿好衣服、换好棺材、等殡仪馆的车接走。然后回家布置灵堂、亲戚朋友吊唁、老家的亲戚赶到、订旅馆、订盒饭等等。晚上大胖的朋友、同学一起守夜。
5月11号,家里不停的有亲戚朋友来吊唁。不停的磕头、化锡箔。中间大胖去办理各种手续。社区、派出所等等。晚上亲戚、朋友等守夜。
5月12号家里搞个简单的仪式后去殡仪馆、火化、去墓地落葬。按照计划在中饭前完成。晚上豆腐饭的时候大雨倾盆。
这期间,两个人算是比较冷静的处理各方面的事情。老家的姑妈和叔叔只是提出五七的时候要去老家大办,其他也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就这样相互支撑着把这件大事办完。
虽然事情办完,但是心情一直不好。表面上还算是比较镇定,心情很压抑,家里气氛也比较沉重。
胖爸从4月16号入院、4月17号入ICU病房,到5月10号去世,整整25天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清醒过一分钟。最短的时间入院、最短的时间手术,用上了所有能用上的手段,最后还是没有留住。享年77岁。
突发脑梗、手术后,知道非常成功的消息时,很庆幸是在吃完晚饭、准备洗脚睡觉时发现的。如果晚一个小时,可能睡觉了不能发现、失去了抢救的机会。可是25天时间,胖爸一个人在ICU病房处于昏迷状态,家属只有周二和周五下午可以进去探视五分钟。想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最后的这25天,他该有多么的孤单寂寞,多么的无助。
一直抗拒进ICU病房,那个气氛压抑得不行。5月4号第二次心脏停跳抢救回来后,大胖说你去看看爸爸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了。换好衣服进去,见到他眼泪就掉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喊他眼睛能睁开,一只手在被单下面挥动。握着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温暖。喉咙里有声音,不知道是知道我来还是无意识的反应。我宁可相信他是知道的,意识是清楚的,只是无法表达出来。
哭个不停。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就那么无助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我想他躺着一定很难受,只是没有办法表达。后来是大胖进来把我拉出去的。我是觉得,所有人都感觉很无助,不知道怎么办。现在的医疗技术日益先进,脑梗取栓手术极其成功。但并发的心脏问题成为了致命的原因,胖爸最后还是因为心脏问题走的。
这几天一直在想,这对于他、对于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生病、抢救、感染、恶化。。。每个字眼都无比沉重。人的生老病死,都是逃不过的轮回。这几天看到一个微博上的医生,受益良多。换个角度看,人的死亡,是离开了这个皮囊,在某一时刻,换一个身份又回到人间。这样想想,还能接受。
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愿胖爸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