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是个有学问的考场,放眼望去都是戴眼镜的考生。
考试开始前,场内还有些响动,擦桌子的有之;研究自己身份证的有之;还有穷极无聊的,发现自己的准考证被贴歪了,本得严谨的态度,想把它位置纠正,愿望是好的,无奈技术不够,半张脸被撕了下来,只好尴尬的举手向监考老师借胶水,粘是粘上了,桌上的准考证却变成抽象艺术照,看上去像张脸,跟正常的脸还是差了点儿距离。
发试卷了,考场内很安静,只有试卷展开时,纸张发出的挺刮脆响声,跟着是沙沙地一片,考生低着头,默默地写着自己的姓名,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声,准备大干一场。前面的几人按部就班,从头开始答题,中间的几人刷刷地快速翻阅试卷,看来是想先纵览全局,便于接下来排兵布阵,决胜一战。
开始的时候很顺利,伏案的考生们个个运笔如飞地,过了一会儿就滞涩了。试卷上仿佛出现了一个个关卡,挡住了考生们的去路,非有异术、窍门不得而过,于是试卷上出现一串串的符咒似的数字、符号,经过不断地排列、组合一一印证,才能得到“通关钥匙”。
这时在考场内巡视的监考老师,望过去的试卷上五花八门。思路清晰的,试卷上也是有条有理,罗列整齐;拎不住关键的,试卷上涂涂改改,犹如黑云一片;前面还有个艺术家,写着写着,一只只小兔小狗在试卷上就跑了起来。
考试进程过半,有几个考生英勇“负伤”,倒在桌上,更多的是思路堵塞,无从下笔。不肯就此放弃,总是要试着想想办法吧!“工具派”考生,开始旋笔,全旋、半旋、跳旋,最厉害是飞旋,直接嗖一下,飞到前面一桌。“行动派”考生,有一半是“腿法”了得的,或颠或摇或挪,身体微颤,自带节奏。
另一半又分“疏通经络派”和“薅头发派”,“疏通经络派”通过拍打大腿、手臂、头部等身体部位疏通思路,“薅头发派”男生,运手成爪不停地在头上“犁地”,女生则多半在薅刘海,还有一些折腾耳边的那一小绺头发,卷上了,又松开……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考场不少人紧张起来,翻翻试卷还有一半未完成,答案也没有誊写到答题卡上,只好开起了倍速答题模式,有些人不慌不忙,反正做完了,仔细地检查着疏漏,表情怡然。
监考的两位老师聚在台上,悄声议论着,手指着三排的一位考生,填涂答题卡堪称“楷模”,明明答完了,又重新擦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笔尖按在格子里,不左不右,不上不下,直到格子占满,分毫不差,才移到了下一格。
铃响了,这场考试终于结束了,考生们陆陆续续离场。不多时,门外的走廊上不同的人,响起了同一个咏叹调:
“**的,这场考试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