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阴羚》 ---从恐怖片看家庭亲情

写在前面:看完这个电影后,我很有一种冲动想写点东西,但又不知道能提炼出来什么。

后来我还是写了,写的不好。见谅。

《阴羚》是一部恐怖片,但它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只有一丢丢恐怖的气氛,连死亡都很隐晦。所以我觉得它更像是一部不太美好、不够温馨的亲情片,妈妈对女儿的爱贯穿始终,两个爸爸对女儿的爱决定了故事的走向。

剧情简要

艾黛儿和丈夫詹姆斯长期分居,女儿萨拉又处于成长的青春期,不善沟通和表达的艾黛儿和萨拉之间产生难以弥合的裂缝。为了修复和女儿的关系,艾黛儿带着女儿去看望在海边牧羊的丈夫。

海边的悬崖上立了一块约莫两人高、两人宽的大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黑界”。詹姆斯的助手戴福德讲述了“黑界”的来历:

差不多五六十年前,这里是个繁华的小镇。镇上有一位牧师,宣扬在死亡之后、人间以外有另外一个空间,那里鸟语花香,没有疾病衰老,是一个媲美于天堂的存在,那就是黑界。后来人们纷纷自杀,期望死后到达黑界,获得永恒的幸福和宁静,这个小镇也就荒芜了下来。

一天早上,萨拉在海边玩,妈妈艾黛儿远远地隔着一片沙滩和礁石看着她,怕贸然的靠近又会惹恼了萨拉。可是艾黛儿一走神的功夫,萨拉就不见了。艾黛儿风一样扑向海边,只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的一只球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女儿落水了,就跳进海里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詹姆斯报警,搜查队在海面上搜查了三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詹姆斯伤痛欲绝,终于接受了女儿已经死亡的事实,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但艾黛儿不愿相信。她一直听到女儿敲打门板的声音,那是他们经常玩的逃生游戏的暗号。她四处游荡,寻找女儿的踪迹。

没想到女儿没找到,反倒遇见了另外一个小姑娘——爱碧丝。

艾黛儿把爱碧丝当成找到女儿的钥匙,而詹姆斯把爱碧丝当成了上帝补偿给自己的礼物,对她倾注了全部的爱。因此,艾黛儿和詹姆斯夫妻二人发生了争执。

后来,艾黛儿从戴福德那里知道了“黑界”的详细由来:那是一个异域空间,只有死人可以进去。如果想救就回逝去的亲人,就要拿一个活人的命去换。

艾黛儿跳入大海,用自己的命换回女儿萨拉。

萨拉回来了,但当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时候,她打开了一个尘封的小盒子,那里面有一张五十年前的照片,是牧师和女儿爱碧丝的合影。

然后,萨拉用自己和詹姆斯的合影,替换了那张照片。

生活回到了现世安稳的状态,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艾黛儿,仿若她从来不曾存在过。

沉沉父爱

五十年前,牧师有一个女儿,叫爱碧丝,他爱她如生命。可是命运无常,爱碧丝患了不治之症,十二三岁的时候就香消玉陨。

牧师痛苦不堪,不能接受现实,只想复活女儿。后来竟真的让他找到一个法子——在黑界,一命可以换一命。小镇的居民们信赖他,他有很多无辜的生命可以利用,这样就可以复活女儿。

但因为大家都知道爱碧丝死了,她的复活就会过于突兀,无法解释。为了不惹人怀疑,牧师就让大家一起狗带了。这样,整个小镇,就只剩下牧师和他的女儿,幸福似乎指日可待。

在被洗脑的状态下,怀着对美好天堂的憧憬,大家一个接一个跳下悬崖,决然赴死。

爱碧丝确实回来了,可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牧师总觉得,这个从大海里归来的女儿,不是他以前的土天使了。她的大脑里住了一个魔鬼。

为了驱除女儿脑子里的魔鬼,牧师采用了极为血腥的治疗方法,那就是钻开女儿的大脑,一次,又一次。

在治疗过程中,牧师并不用麻药,就把清醒着的爱碧丝用绳子固定在椅子上,然后用寒光闪闪的电钻一点一点钻开坚硬的颅骨,直到流出浓稠的血来。

但并不是所有的恶魔都会随着血液的自由而得到救赎。

爱碧丝觉得很痛,真的是太痛了。可是不管她是痛苦哭叫,还是苦苦哀求,牧师都无动于衷。终于,爱碧丝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在海边的时候,趁牧师不备,把他推进了海里。

爱碧丝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有魔鬼吗?

但她也没能幸免。年幼的戴福德目睹了一切,亲手把爱碧丝送回了黑界。

绵绵母爱

严格来说,艾黛儿并不是一个好妈妈。

艾黛儿脾气暴躁。在电影的一开头母女二人驾车前往詹姆斯所在的地方,不知道路的她们只能对着地图开车。萨拉觉得妈妈开错了,艾黛儿就情绪激动,坚决认为自己没错。

在后来的回忆杀镜头里,因为一些争执艾黛儿打了萨拉一巴掌,萨拉躲在卫生间里服用安眠药自杀,还好发现的早,抢救过来了。但这个画面吓坏艾黛儿了,她这才想带着女儿出来和父亲团聚,趁机修复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可即使是在艾黛儿刻意讨好萨拉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大声呵斥。

作为一个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的母亲,艾黛儿的私生活似乎并不检点。

依然是回忆杀的镜头,电影没有介绍艾黛儿有没有工作,但不管是不是OL,她的衣着有些过于性感了,黑色吊带低胸长裙,黑色时尚耳环,头发高高盘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参加约会或者party。

还有就是在电影开头,艾黛儿见到詹姆斯后的表现并不热络,而是像邻居或者熟人那样,“嗨”了一下,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可见艾黛儿和丈夫的感情应该已经破裂了。

甚至在萨拉失踪之后,二人也很少沟通。

艾黛儿忙着追寻萨拉缥缈诡异的声音,头破血流也不肯放弃;詹姆斯对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爱碧丝大献殷勤,心疼她的遭遇,轻而易举地把一腔滚烫的父爱转移到了爱碧丝的身上。

最后艾黛儿为了救回女儿葬身大海,灵魂被永远地困在黑界,而詹姆斯却和女儿“萨拉”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远离了海边这个伤心地。

事实上,在萨拉出事之前,显然她和爸爸詹姆斯的关系更亲密。他们一起玩摩斯密码求救的游戏,一起在海边看风景,一起牧羊,艾黛儿每看到他们父母和谐的画面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当艾黛儿厚拉下面子想强行参与的时候,萨拉不是转移了话题,就是淡淡地走开了。

可是萨拉失踪,只有艾黛儿听到了她来自黑界的暗号,詹姆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想说明艾黛儿和女儿萨拉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糟糕吗?

最后,是艾黛儿一个人循着萨拉的声音,纵身跳入大海,来到了黑界,带回了萨拉。

她自己,却被永远地困在那里了。

可见,虽然母女二人有过争吵,甚至有过暴力,但面对生死,妈妈对女儿的爱仍然超越了一切。

越亲近越受伤

萨拉和妈妈艾黛儿总是爆发矛盾,不肯原谅妈妈打她的那一巴掌,却对着爸爸言笑晏晏,说到底,有两方面原因:

一个原因是,萨拉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多一些,甚至几乎是妈妈独自抚养长大的。从詹姆斯人到中年在海边放羊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放荡不羁不受拘束热爱自由的人。距离产生美,两个长期相处的人之间自然比难得一见的人之间更容易产生冲突和矛盾。就像我们离家一年之后回家的前几天,爸妈总是嘘寒问暖各种温柔体贴,如果早上懒床都能把饭给端到床上。但不出三天,必然换了一幅面孔,好像我们是捡来的一样,连吃饭时拿筷子的姿势都要被嫌弃。

另外一个原因是,爱之深则责之切。我们可以轻易理解敌人的伤害,却不能原谅朋友的背叛。同样,我们可以忘却路人的恶言与暴力,却永远铭记亲人的冷漠和忽视。也许萨拉自己不觉得和母亲的感情有多深,可身处黑界的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妈妈,这已是最好的证明。

悲剧的起源,是青春期的女儿渐渐大了,不再满足于一个孩子的基本要求,她开始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希望被尊重,被理解,被信任。

同时,父母的形象在她的眼里开始重组。

《初代吸血鬼》里,克劳斯向卡洛琳抱怨,抱怨女儿霍普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赖他了。

卡洛琳说,这才是一个父亲的正常感受。孩子长大了,就不再天然地对父母有崇拜心理。父母如果想要得到孩子的认可,就要靠自己的努力。

显然,艾黛儿并没有做到这些。

她没有给女儿萨拉一个健全的家庭,而是破碎的;她也没有让女儿看到她的人格魅力,而是不合格的;她更没有给女儿安全感和可信赖感,因为她只会发脾气,把一切弄得更糟。

爱碧丝是怎么鸠占鹊巢的

但是,为什么艾黛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被永远困在黑界,救回来的萨拉灵魂却是爱碧丝?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里只做一些猜测。

萨拉死了,换回了爱碧丝。目前为止爱碧丝一共复活了两次,第一次是她的牧师爸爸用全村人的生命献祭复活了她,可她得到的不是爱,而是非人的折磨。第二次她诱惑了萨拉得以复活,得到了詹姆斯的父爱。

起初詹姆斯只是同情她,同情她的苦难,她的瘦弱,她的楚楚可怜,还有她颅骨上的洞。当爱碧丝问他愿不愿意当他的爸爸时,他没有说话。

此时爱碧丝很失望,失望到艾黛儿要把她推到海里换回萨拉的命,她也没有拒绝。因为得不到詹姆斯的承诺,她对人间已经没有留恋了。

恰恰是在此时,詹姆斯于心不忍。大概是因为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不愿意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了。

詹姆斯不相信关于黑界的传说,不相信爱碧丝是五十年前的人复活的,不相信可以一命换一命。

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颠覆了。他的女儿萨拉死了,搜查队三天都没打捞到尸体。他觉得妻子艾黛儿疯了,整天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天可怜见,让他遇见了爱碧丝。爱碧丝和女儿的年纪差不多,可是女儿萨拉是那么阳光明媚,而爱碧丝是苍白畏缩的,这种比较让他更怜悯爱碧丝。但尽管如此,他对爱碧丝更多的是怜爱和同情,还没有上升到血肉亲情。

正是艾黛儿要把爱碧丝推到海里的举动,让他回到了萨拉刚刚死去时的那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和绝望了,他不想让爱碧丝死去。

所以他阻止了艾黛儿,向爱碧丝做出承诺:我愿意当你的爸爸!

爱碧丝笑着坠入海里。

随后艾黛儿也跳海了。

按照黑界一命换一命的逻辑,爱碧丝的死亡应该可以带回萨拉了。可是萨拉被牧师禁锢了,不得自由,即使有复活的机会,也没法抓住,所以萨拉的死谁都没有带回来。

反倒是艾黛儿的死,换回了一条命,暂且认为她是用自己换回了萨拉吧。

那么为什么萨拉的身体里住着爱碧丝的灵魂呢?

爱碧丝第一次复活,牧师认为她的脑子里有魔鬼,才用极其不人道的手段给她治病,难道是无中生有、是幻想吗?

应该不是的。合理的猜想,是爱碧丝从黑界走了一遭之后确实有一些不正常了,也许表现在她有了多余的记忆,也许是行事不同于往常,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女儿爱碧丝长大了,所以才会与之前不同。总之,牧师觉得自己的女儿变了,不是以前的她,才会有治病的举动。

不然,牧师献祭了整个村子复活了女儿,难道就是为了虐待她吗?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黑界里的灵魂是可以互相影响、甚至互相吞噬的呢?

爱碧丝去了一次黑界,她吞噬或者吸收了别人的灵魂,复活后也经常像另外一个人一样生活,引起了牧师的痛恨和害怕,才非要赶走魔鬼。只不过他的治疗方式是错误的,这种痛苦让爱碧丝痛恨他,不愿意他再做爸爸了。

但对萨拉,牧师就是折磨的成分多于治病的成分了。

在悬崖边上,詹姆斯答应做爱碧丝的爸爸给了爱碧丝生的希望,所以爱碧丝在牧师的帮助下借萨拉的肉体复活了。真正的萨拉依然被囚禁在那张血迹和锈迹斑斑的椅子上,承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

艾黛儿没有了用处,就被牧师遗弃,所艾黛儿游荡在黑界,无望的旁观着詹姆斯和爱碧丝的生活。

至于五十年前被牧师献祭的那些人,他们生前是牧师豢养的羊群,温顺听话,到了黑界依然化身为养,仍然被牧师鞭笞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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