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和认识很久的闺蜜的聊天,我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在人生最美好也最困惑的时期相遇,互相陪伴。她是个简单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姑娘,走着一条看起来平淡得有些乏味的人生,上大学、工作、结婚、生子,一切的发生在她身上都显得如此自然。她偶尔抱怨,却从来不纠结。大学报志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踏破了各科老师的家门,她却填报了一所外地的警校。大学毕业,她被分配回到北京工作,后来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今年又要有自己的宝宝。在我的朋友圈里,她绝不属于风光的,连出彩都说不上,甚至是经常被圈漏了的那一批。但她却是我最羡慕的那一类人,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里,过着独一无二的生活。
每次,遇到想不开的事情,我都会找她聊天,她永远不会跟你谈论心灵和鸡汤,因为那些她根本不知道,反而是我这个倾诉者滔滔不绝地给她讲道理。她只会跟你说,今天又买到了什么好东西,get了什么新技能,听见了什么有趣的新闻,那些在我看来都是琐碎得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总能被她玩出新花样。对我而言,她就像是一种娱乐节目式的存在,轻松减压。她嘴上总是说羡慕某某人的生活,却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们很少谈论人生,她讨厌这种沉重的话题,但是,显然,她已经成为人生了,她就是木心口中说的用自己的快乐证明世俗快乐不是万能的艺术家。那些被我们称作人生、成长、幸福、痛苦、情绪、创伤的东西,最终都会融入了那一束叫做“自己”的光芒之中。
不确定人类哲学史从何时开始关注自己,但苏格拉底那一句“认识你自己”还是标记了古希腊从神到人的转变。这句话传送了千年,却依然被奉为神喻,因为不易,才被远远地挂在天边,就像人们歌颂月亮和青草,却从不谈论自己。但认识自己却是成为自己最根本的条件。在找寻自己的路上大体有两种人,不停地询问和不停地摸索,前者停留在头脑中,后者迷失在现实里。只有当你找到了自己,你才有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每一个生命都是如此独一无二,因此任何的成长都是无法复制的。
当我们看不清自己时,就会把许多他人期望的样子错当成自己。有些男人说想要成为百万富翁,但或许他只是渴望别人的羡慕与认同。有些女人说想要嫁给一个完美的老公,但或许她只是害怕独自一人无法承担生命的重担。人们常说,爱情中最美的状态就是舒服,但事实上,除非你跟自己待在一起很舒服,否则你和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人都无法和平相处。大部分时间里,大多数人选择将自己遗忘在忙碌工作与娱乐生活中,直到有一天你发现,那些被遗忘的自己聚集而成的阴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但不必绝望,因为这个黑洞的尽头仍有一丝光芒,那些被我们称为危险的时刻,就是我们寻找自己的机会。
讲一个关于兔子的故事,从前有一只兔子,长了一双大脚,和所有的兔子都不一样,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应该是在哪里,吃什么,更不知道这双大脚可以用来做什么,直到有一天危机来了,专吃兔子的黄鼠狼来了,大脚兔子用它神奇的大脚踢飞了黄鼠狼,保护了自己的同伴,最终和小兔子伙伴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个故事来自于一个著名的儿童绘本《我不知道,我是谁》,这只兔子叫达利B。我们每个人都是达利B,因为一双大脚而迷失自己,生活有时就像我们的天敌,带来了巨大的危险和转机,就像尼采说的,人靠自我对立而创造。
以前,我总喜欢跟人说,去想想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到底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渐渐,我发现,头脑太容易迷惑我们。有时候,我们把成为自己当作不愿前行的借口。现在,我会说去看看这个世界,不要再为无法前行找借口,即使此时此刻的你还无法得到梦想中的生活,即使为了生活,你必须接受一份不满意的工作。但时间永远不会辜负我们,那些沿途上遇见的讨厌的人和事,都是为了让我们看清自己想要成为谁。
达林是纽约一名年轻歌手,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成功进入音乐圈。他从一家唱片公司走到另一家唱片公司,劝说他们为唱老式流行曲的他录制一张唱片。他被拒绝了,因为没有人相信音乐界会接受一个不知名的年轻歌手唱老式流行歌曲。而当时美国60年代流行的音乐是黑人艺术家的老式摇滚。林达非常泄气,决定为自己录制一张唱片。但他没有钱。于是他坐下来,写了一首和当时流行音乐非常相符的歌曲,赚得了人生的第一笔钱。林达将自己的自我放在一边,只是录了一张可以卖出去的唱片。接下来的几年,林达一直致力于流行音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他,他却越来越迷茫,直到有一天,他青年时的音乐同伴提议重录一张老式流行歌曲唱片,他才重新找到对音乐的热情,最终这张唱片不仅帮助林达突破了事业的平静,更将老式流行歌曲推向了另一个高峰。
有时候,“自我”会遭到现实的狙击, 我们或许都需要向现实妥协。但是,永远别忘记,妥协或许可以让我们成功,最终,成为你自己,才是最好的成长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