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小吴哥是保护修复完整,运作成熟,将文明之光穿越近千年依然闪耀的世界级景区,那大吴哥就是让人见证艺术珍品在岁月侵和破坏坍塌之后的遗憾,而塔普伦寺则让人看到数百年大自然的力量,除了破坏好像也增加点了什么。
塔普伦寺是吴哥文化后期的建筑,人称“小吴哥窟”,五重院落层层缩小,尊崇印度教和佛教,是阖耶跋摩七世在1186年为纪念母亲所造,殿内供奉的是智慧女神,面容依照国王母亲的样子雕的。当年又被称为“皇家僧院”,是一座拥有高僧,祭司,舞女,具有庙宇和修院双重功用的神殿,最多时常住人口上万人。
沿着砂石路穿过大片树林,不时会遇到黑檀、红花梨、油桐树等各色千年古树,大家都仍不住停下来摸一摸、看一看、闻一闻,树林包裹下的塔普伦寺就不知不觉中出现在眼前,它的残破有点出人意外,不是一直有修缮队伍在工作吗?怎么从道路到建筑都是一副原始的状态,没有多少人工干预的痕迹?古老精美的寺院被树木包围侵占,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期间横行,攀爬,生长,恣肆而张扬,却也有一种另类的吸引力。
经过导游讲解和参观我们才了解到,在塔普伦寺吸引人的地方除了浪漫唯美的浮雕,神奇的敲心塔外,还有那些与寺庙建筑纠缠得难分难舍的巨树。这些树木主要是当地人称为“蛇树”的卡波克树和绞杀榕,蛇树根茎异常发达,只要有种子进入建筑物的缝隙,就顽强衍生攀爬,穿墙破壁不仅,还地面潜行,似巨蟒盘绕在建筑上与之融为一体,在它的挤压、撕裂,纠缠,同时又支撑之下,建筑与树木已分不开。绞杀榕虽外表细弱,实则从根系到枝干到树冠都有极强的掠夺性,他旁边的东西都会被他包裹缠绕而窒息。据说当年法国人探险家发现塔普伦斯时,他就已经被树木侵占,若是强行干预分开,可能造成树毁寺塌的悲剧。于是保存了这种树寺一体,树包石,石包树的奇妙场景,好像这些树也是古籍保护的一部分,让塔普伦寺在吴哥诸多古籍中独树一帜。
当导游说要爬山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因为膝盖不大好),但听说只有不足七十米高时,就跃跃欲试了。巴肯山是吴哥主要遗迹群的制高点,从那里可以俯瞰吴哥窟及周围景点,更是观日出日落的绝佳地点,但导游并没有告诉我们山顶还有惊喜,那就是巴肯寺。
沿着砂石路缓缓向上,两边树木虽葱茏却有些杂乱,只需要走一二十分钟就接近山顶,在山顶平坦地面上,一座在台基上的残破庙宇进入眼帘,从庙宇的位置和遗迹的规模、布局看,这绝不是一座寂寂无名的建筑,那就是首都搬迁至吴哥附近后的第一座国庙、都城中心---巴肯寺。
巴肯寺建于巴肯山平坦的山顶,依稀可见为五层是逐渐缩小的金字塔型,层层有塔逐级而上,据说当年有一百零八座塔。整个庙山象征须弥山,作为吴哥最早期的建筑,它奠定了后来吴哥建筑的基础格局,只是现在仅剩的遗迹已经拼凑不出当年的样子,当天气晴好的黄昏,有非常多游客游弋在这里,在巴肯寺顶层早早占据位置,等待着观赏吴哥日落,追忆失落的文明。
我们在大部分是欧美人的巴肯寺转了一圈,爬到顶层向下看,日暮中,重重树木掩映下,淡淡薄雾内依稀可见吴哥窟的塔尖,那片建筑影影绰绰,时隐时现,薄雾中有点神秘又有点不太真实,夕阳晕染的金黄,更让那片地方显得神圣而不可企及。天光渐暗,因还有下山的路要(路上没有路灯),我们未等太阳完全落下就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