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果然落了大雨,挟以吓人的雷声。外面的雷雨愈发振作,屋内的桌椅茶杯更是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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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十年
陈奕迅的《十年》我开始熟悉起来还是在初一的时候,虽然这首歌出了有很多年了,但对于我这个不太常听歌的人来说,记忆还留在周杰伦。
我那是听周杰伦、许嵩、李荣浩、Jam,却还不觉陈奕迅的好。我第一次听清这首歌的歌词,是在音乐课上,坐在旁边的有同学在唱。
对于音乐课,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的,但我却没有音乐天赋。于是坐在座位上的我颇有点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我听着与年龄极度不符的带有沧桑感的歌词:“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那时,我尚且不知世俗,还是一副未知的模样,对于感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多少听说过一些八卦,那些风言风语总会飘入耳朵里。
我听着歌,颇为动情哀恸,感动之余不觉推衍想象了一番。十年之前,十年之后。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对这样一段时间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和想象。
但我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想象,十年,真的太长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日子总在今天之后就没有明天了。
后来我每每想起那是想象中的遥远感,都会觉得那是真是年少幼稚得让人羡慕。十年的时间过起来真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
渐渐的,我会发现,我度过了许多个一年,然后又由一年复一年组成一个十年,我反反复复的刷新着这个词对于自己的意义。
02 所有无可挽回的时间
我们在初中毕业后并没有举行什么聚会,这让我没有了任何理由要见你的理由和机会,不见也好,都挺好。
但后来也曾偶然相遇过,我相信这是缘分——我宁愿这样安慰自己。如果真的注定我们没有续集,那么上天为何还要我们再次相遇?
令我想象不到的是,每次偶遇都是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让我没有一点准备,见面好像有点窘迫,我紧张到不敢随意说一句话。
好在,你好像也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连一个简单的微笑都吝啬,也没关系,但我会微笑,这样显得我比较有礼貌。
每当那时,我突然感到一种人力无法挽回的苍凉和无力,时间沧海桑田的抹杀感以这种人工加速的形式俗气而霸道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那些所有在这里发生的故事,除了我们的回忆之外,再也没有承载的地方。
之前所有关于时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在这一刻切切实实地有了伤痛的对象。
从此以后,像这样无可挽回的事还会有许多,有些无关痛痒,有些痛彻心扉。但在外人看来,没有哪一段时间比另一段更有意义,或是更没有意义。
十年这个时间段,也许就是在文字上听上去气势磅礴的虚指罢了。
学生时代流行一种自我安慰:如果遇到实在难过的事,就想一想,十年之后这事还会让我烦恼吗?以这样的时空转换来达成对当下的一种释然。
这样的念想通常都很有用,所有觉得跨不过去的坎,在这样漫长的时间稀释下,仿佛都不值得一提。
但烦恼确实还是烦恼,写不完的作业,没考好的考试,辗转反侧的理由,都还是要自己一晚一晚地熬过去。
只不过有着遥远的相信,几年后的自己已经跨过不少阻碍,以至于之前所有的磨难都可以轻描淡写。
我好像写的有点多了,有点麻木。每一节点上,每个人慢慢会有很多个十周年,就看这个节点对你的意义到底几何。
03 给十年前的自己
说实话,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我确实想装作给十年前的自己写封信,但我不由得想到,我也才十六岁(我可以毫不害羞的说一句我十五岁吗,毕竟还有六个月才过生日呢)
只有十六岁的我给十年前的自己写信,嚯,那不是我只有六岁嘛,相比起这样,我就简单告别一下过去的几年吧,这样说不起来还不会显得我已经这么大了。
事实上,关于前几年对未来的想象是比现在对未来的规划要容易得多的。
有一部韩剧叫《九数少年》,后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一种说法,九岁、十九岁、二十九岁,年龄逢九数之时对人来说都是凶年。
而二十九岁在星象上又是土星回归年,是每个人接受重大考验之时。也合得上我们所说的三十而立。
还有一篇小说叫《我二十九岁的夏天》。小说的开头,女主角的手机掉进洗脸池里,前男友的电话刚好打进来,手机下沉,闪烁,黑屏,然后世界一下子安静起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具象的场景非常有年少的感觉。一切不如意堆砌到极点,然后黑屏重置,向死而生。
就像当初我和你联系的那个号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我也无法看到你最后到底给我发了什么,我想象不到如果不是我找不回来了,我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也奇怪,年少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么多,但对以后生活的想象却都觉得困难重重。
那种十年后再看今朝的自我安慰,某种程度上的设定是,因为经历了更困难的事,所以回望那些难度系数更小的事便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我却分明知道,不管有多难,把我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题。
可我连数学题都做不出来,我还能战胜什么?
黄伟文给薛凯琪写过一首《给十年后的我》,我第一次听的时候泪意翻涌。
里面的歌词字字句句在诘问,十年后的“我”会不会让自己失望:“这十年来做过的事,能令你无悔骄傲吗?
那时候你所相信的事 没有被动摇吧?你成熟了不会失去格调吧,当初的坚持还在吗?
你情愿变得聪明而不冲动吗?但变成步步停下三思会累吗?
你还记得你跟我约定吧,区区几场成败里,应该不至麻木吧?”
我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回答。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种对年龄增长的惶恐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在的我不能满足从前对自己的期待。
后来刷到微博,说是在薛凯琪演唱会上,她哭到唱歌都跑调,我表示理解,无论是谁唱到这几句时,都难免心绪难平吧。
我在今天回望过去,我只想说,已经够了。
再大胆一些玩耍,再自由称心地浪费一些被琐事绑架的时间,就更好了。
2016年, 时隔数年黄伟文再给薛凯琪写了一首《十年后的我》,锐气已不如前。有人说已经更开阔,却始终离感动还差一分。
只有一句:你现有的,问你可愿拿。
我想,真正的回答不是愿意,而是刘若英唱的那句:这些年我还算可以,至少都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