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人静了。
我爬上床,明明很安静的环境,我却觉得很聒噪,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我耳中放大几倍,我听见电车声,猫的叫声,刹车声,高跟鞋踩在石灰地上所发出的“咚咚”声,外面好似一副这样的情景。
黄昏时的街灯发散微微的白光。
旁边橱窗里的名贵玩具熊孤独的坐着。
有乌黑的野猫蹿入拐角肮脏的垃圾箱。
电车由远而至。
尖锐的刹车声后一个女子走下来。
脚上踩着高跟鞋快速的跑进老式公寓。
月光微弱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射在我的床上,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我的内心很乱,乱的我想抓狂,我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因为这样就没有人会发现我哭了,一会我又下床来,耳朵紧紧地贴在墙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那是我父母的房间,我似乎隐约听到了我父母的谈话声。
“该怎么办吗?”母亲发愁的声音传来。
“还能怎么办,只能去送礼了。”父亲无奈的声音又传来。“哎一”
“只能送礼了吗,最后还是要送礼了吧”我喃喃自语道。
“嘀嗒!嘀嗒”窗外飘起了绵绵细雨,雨水打在窗外枝叶繁茂的树丫上,噼里啪啦落盛一大一小错落不绝的蚕豆粒,窗内也下 起了 “雨”,但同窗外的雨不同,窗内的雨是苦涩的。
我又再次地爬上床,但注定,一夜无眠。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我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床上等待,等待父亲叫我去,送。这种等待很漫长,也是令人绝望的漫长。
在房门被敲的几秒钟后,我走出了房看见父亲穿着结婚的那套西装站在那,母亲生给它系着领带,如果是平常的话,我或许还会赞美几句,但今天我没有,因为父亲穿这套西装是要去送礼。我突然觉得父亲侮辱了这套西装,这原本就是在父母亲的婚礼上穿 的,怎能用来去送礼的。
我推开房门,家外的天空蓝得漂亮,像是一块儿蓝色的天鹅绒,蓝得均匀协调,那灼灼的太阳像一枚耀眼的徽章,点缀在蓝色的一角,但是我今天没有心情欣赏。因为我要去送礼,我在生父亲的气。所以我一路上都没有跟父亲说一句话,父亲是忽视察觉出我的冷漠,专门找了一些话对我说,但我只是嗯一声。一路,无声。
快到那个王局长家门口时 ,父亲拉住我对我说:“要有笑容,要有礼貌,听话啊。”随后父亲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敲开了门,进去之后,把礼物放在茶几上, 对那个王局长说
:“买了点儿小礼物,给您送过来了。”可那个王局长一点面子也不给说:“那既然是小礼物,那就拿回去自己吃吧。”父亲的笑容定格了,父亲拉着我刚走到门口,门就打开了
:“爸,家里来客人了。” 我抬起头来, 有快速低了下去甚至更低了 ,因为我看到了我的同学,我祈祷上天,他没有看清我,可是已经晚了,在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我是谁了。“是你!” 声音响起,我突然觉得好委屈第一次跟父亲来送礼,对象竟然还是自己同学的爸爸。回到家后,我重重的关上房门,把自己锁在屋内。我突然好恨自己的父亲,尽管我知道,父亲也是为我好。
又是,一夜无眠。
编者语:
师生共读书目:《花季雨季》
编著:郁秀
内容简介:《花季·雨季》小说描写了特区中学生斑斓多彩的生活,同时对社会生活进行多视角思索,用少年的意识思考着师长,并以轻盈的笔触加以勾勒和描画,字里行间流泄出理想的光彩,呈现出青少年阳光沐浴下的绚丽世界。小说中写的是一群在改革开放前沿的青少年,他们虽然与我们同处一个时代,却极鲜明地表现出这一代人所特有的个性特征。
如今,让我们这一代孩子再去读这样一本“五个一”工程奖获将作品,他们从中读出了什么呢?或许通过孩子们的感受和向往你们和我们都有值得思考的地方。
我们一起用心聆听孩子心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