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一个朋友报名参加校园十佳歌手。报名之前,朋友是圈里唱歌最好的。圈挺大,全国各地的男女老少都涵盖了。并且人家在全民上也有过万粉丝,约过歌,出过视频,开过直播,K厅里的千年麦霸。总之,他就是假如没走到最后,朋友们都要直播跳楼的那种。
那个有点阴天的周六下午,我坐在他旁边等他上场。听他讲昨天感冒嗓子直接讲不出话,喝了一天的温水,都快成暖瓶了。等候的同时,不停的给他递水。我说你什么场合都上过了,还担心海选嘛。周围的朋友也在说诸如此类的话。
伴着其他选手的忘词,破音,紧张,他也上了场。为了保险降了半调的《默》,也是挺顺利的清唱了下来。下场后,他一直在问刚才有没有出什么差错,大家的评价也是很高的,就连艺术团的前辈,也一直对他褒奖。
结果就是,他海选没过。
那一整个晚上,朋友只说了三个字“很难受”。
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他,你现在要不要喝酒,不要。你要不要抽烟,不要。那你想干嘛?
很难受。
那个晚上,参加过各种场合的大老爷们,抽烟喝酒唱歌吟诗作赋无所不能的大老爷们,就这么被一个校园活动给挫败了。作为朋友,安慰的话说多了也更显苍白,唯一的,就是想告诉他。少年你不要哭啊,跌倒了咱歇够了再起来。
在我们后来的谈话中,他也道来,想通的时候发现或许是期望太大了,曾经满满的荣誉感让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百战不殆,其实这正如我们斗争的社会,不仅高手如云,关系也复杂。输掉应该是常事,自己也并不是多么伟大的人,芸芸众生一位罢了。
听了他这么说,也是庆幸他自己从低谷爬了上来。同样的,作为一同经历过来的人,也回望了自己曾经获得的大大小小荣誉,这些荣誉并不一定能在哪一天能派上用场,也并不一定能为我们的未来带来多少好运,但当我们回首的时候,透过它们,望到的是我们自己,读懂的,是平凡的人生。
我想起一四年,那个为了感情哭了一整个夏夜的女孩。以为被命运就此绊倒就再也站不起来,以为对方的话语撂下自己就再也没有拥抱的力气。然而,三年后的今天,她站在茶町中,自己一个人也活的自在。端来今年的新茶时,我问她,琴声散在风里的时候,会不会有无数的往事涌上心头?
她就说了一句话——少年你可不要哭啊,以后的日子美好的很。
时过境迁,总感觉在和每个人的相逢分离中发生了许多真真切切的事。记得的不多了,留下的大都成了动情过后的哲理,这些看似幼稚又渺小的哲理,或许就是让一个人成熟的真理。
眼泪落下的时候,不一定心痛,但一定心酸。过来的人都明白,我们做着最坏的打算,有着最大的勇气。就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惜的东西悄然离去,也会很快投入到接下来的人生中去,而不是心灰意冷原地徘徊。
脑海中深深浅浅的沟痕,都是躲不过的记忆,记忆苦中作乐,不再曾经。茶余饭后的闲谈,都是那些看似放不下的事。
少年的泪,夹携着的不值得留下的琐事,会偷偷藏在某处,撕碎,纷纷扬扬飘散在风中,看不见,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