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我希望那是一个虚构的场景,并未曾真正出现过的场景。
两周前,你说因为和班里的男生合不来,要到我们班。在你原来班主任的再三要求下,看着你清秀的脸,亮亮的眸眼,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乖巧的少年,同意了。
你到我们班的第一天,早自习,化学老师带着同学们在做实验,你却躲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睡大觉!
我走到你身边,把你叫醒,问你为何不听老师讲课。
你说,你学过了,我们班的化学老师讲的实验还没有你原来班的化学老师讲得好!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明媚的笑,那笑容,让人联想到冬日的阳光,不那么灼热,又略带着恰好的温度。与你唇边吐露的言语并不相符。
也是因为如此,我并没有特别对你提出批评,只是轻轻对你说,作为学生,我们要懂得尊重老师。每位老师上课的方式都不同,各有各的优点。你既然选择来我们班,就一定要尊重各科老师,认真听课,遵守纪律,能做到吗?
你依然微笑,并肯定地说,能!
早晨六点十分前到校早读,下午一点十分到校上自习课,我以为你会做不到,两周以来,但你从未迟到过。
诚然,从表面上看,你一切都好,在我的严格要求下,你甚至比在原来班里更努力。
偶尔,我在课堂上看到你总是喜欢把脑袋歪歪地斜靠在你后面女生的课桌上,那清浅的眸眼和微笑,我一度以为你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此刻,也只是孩子气的表现。在我的提醒下,你端正了坐姿,唇边依然挂着一抹似水般柔和的微笑。
常常,我会发现你的坐姿是四十五度斜角,即便我曾多次提醒,你依然坐着坐着便会斜转过去。我以为,那只是你坐姿不端的一个坏毛病,没有其他 。
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学习,昨天早自习,我决定给你们的座位来一次调整,把男女生分开坐。
你的位置需要调动一下吗?我问你。
不用!你回答。
于是,我把你后面的女生调走了。
整个早自习,我都忙着调位置,然后看着学生们读书,并未发现你有何异常。
第二节课下课后,我刚从隔壁班下课出来,就看到你和那位女生并排着很亲密地在聊着什么。
我在周六刚找过那位女生谈话,原因是她化妆——脸上的粉厚厚的一层,唇红得像刚喝过血!
我警告过她,校规规定,学生不允许化妆。下次不许了!
她答应了。可是现在呢?明显的用纸巾狠狠擦过,可那醒目的红,依然很认真地挂在她唇边。
你给我进来一下。
我把她带进了教室……
你默默地看着我批评女生,当时的我看不懂你脸上的表情,如今回想起来,那时你脸上分明狠狠地写着不满!那神情,与你一贯的天真有些格格不入。
再一次警告女生要遵守校规后,我还是决定找你谈谈。
“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你一脸无辜状,“我该说什么呢?”
“自己悟!”
“老班,你知道的,男女生可以正常交往!”你拿出了也许这是你在政治课上唯一知道的一个知识点回答我。
“男女生可以正常交往,但不意味着可以过份亲密,没有分寸。”我严肃地说。
这一次,你没有辩解。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万万没想到,这,仅仅是开始。
午自习时间到了,我一进教室就发现你的位置空着。再细细查看,发现女生也没到。从未有过迟到,你,今天是故意逃课。这是我的第一直觉。丝毫也没敢犹豫,第一时间,给你家长打电话问你的情况。
你母亲说,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出门了。
我在心里各种猜测,但无论出于何种猜测,哪一种可能都离不开,你和那位女生一起逃课!
午自习结束,没有你的消息。第一节课下课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我想,大概今日下午你是不会来上课了。
最后一节课间休息,接到你母亲打来的电话,说你在上学路上,为了救一只小猫,被汽车刮了一下,碰倒在地上,被司机送去医院做检查。胳膊、腿上虽有擦伤,但并无大碍。检查结束后你看时间已晚,没有再到学校,便直接回了家。
至于女生,因为被母亲批评了几句,便赌气跑了出去,她母亲因为疲于应对,便忘了给她请假,才令我有了诸多猜想。
也许,每一个孩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位天使,即便平日里常常犯错,然每一个需要爱的瞬间,天使都会张开翅膀,拥抱蓝天,给予需要的人所要的温暖和关爱。
叮铃铃!叮铃铃!
闹铃在响……
我睁开眼睛一看,晨曦破窗,被闹铃叫醒的阳光,正一点一点升起。而我刚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课堂,并非那个课堂。然,少年,依然还是那个少年,清浅的笑,明媚的眸眼,丝毫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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