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天天的训练,他在光头的监督下像一只听话的狗一样在劈叉。他听到老板在喊他就叫光头,他心里在不停地诅咒着这个该死的光头,诅咒他喝酒喝死。时间就这样慢慢的陪着木桩在流逝,一个月半月后乡平已经可以完成一字马的动作。
院子外突然一匹快马来到杂技班前停下,信使看到郑玉香赶紧将怀里的信递给了郑玉香,郑玉香接过信后点点头,信使重新骑上马走了,郑玉香打开信封看着书信的内容,她的眉头慢慢皱起。这时一个杂技班里一个与乡平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她接过来纸朝女孩点点头后将纸张收在怀里。
晚上金裕皖从外面进来,看见郑玉香在桌子上照着那张纸正画着图,金裕皖说:“你在画什么东西呢?”郑玉香赶紧将纸收起说:“没什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谈的怎么样?”金裕皖叹了口气说:“和当地治保谈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场!”郑玉香说:“干的不错!早点休息吧!”第二天,郑玉香寄完信从邮局出来后回到杂技班。
几个月下来,杂技班已经换了不同的地方,光头发现老板娘郑玉香每到一处都会到邮局寄信,这样的事她从来不会让别人代劳。光头暗地跟踪郑玉香然后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这边陪同乡平的除了这光溜溜的木桩和光溜溜脑袋的光头师傅没接触了其他任何人,他听光头说师娘不允许他与班里的师兄弟和姐妹们见面,乡平听到觉得非常奇怪,乡平虽然晓得他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直到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他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他的大师姐腊梅,腊梅,一个长相普通皮肤偏黑身材高挑的女孩,她有着开朗的性格,天气慢慢转凉,今天腊梅受师娘委托过来给乡平洗铺盖(床单和被子)的,远远他看见腊梅和光头在墙角低声交谈些什么,他们看见乡平过来光头连忙走开,腊梅朝乡平笑了笑就端着木盆将床单和拆下的铺盖走了,虽然与她没有说一句话,但腊梅的微笑让乡平觉得十分温暖,乡平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娘不让自己与同门见面呢?想久了也就麻木了,后来乡平也懒得弄明白,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变得习惯了。但刚刚腊梅的微笑让乡平内心获得了久违的温暖。
刚到这里时乡平会常常幻想着与舅舅团聚,可随着这些日子他已经开始不想这些事了,乡平如今已经可以完成一些基本功训练,这已经是来这四个月以后,这天光头师傅突然通知他收拾铺盖,他说是杂技班要搬迁了,他依旧如听话的狗一样去收拾自己那点少的可怜的行李和铺盖,他出门前被师娘扣了一顶大草帽在他乱糟糟头上,他出门后看到师兄弟和师姐们坐在一辆大车上,他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当他刚打算迈开步子准备朝他们那边走去时,突然被师娘叫住“诶,你走哪边呢?来这里,快点!”他赶紧走近师娘被一把抱上去,他和老板并肩坐在车上。他转头看着后面的大车,车上二师姐秋菊对腊梅说:“你看,来了个新丫头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了!还让她独立住一间房,我们三个人却挤在一张床上,不就是因为她漂亮吗?桃花,你跟她一起睡去。”腊梅用手臂推了推秋菊说:“秋菊,你小声点,别说了,要是让师娘晓得了讨不了你的好!”秋菊嘴巴一瞥说:“我才不怕她,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做派!”小师妹桃花看了看两个师姐低下头来拨弄着衣角。
刚到新的地方,乡平又被安排在后院里,他连床单还没来得及铺上就被光头喊了出来,他看见院里突然进来一个大约40岁左右的一个满脸麻子的婆子,光头师傅叫乡平过来并让他坐在跟前的矮凳上,麻婆让他闭上眼睛他刚刚照做,左耳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吃痛地张开眼时,右耳垂也传来一阵刺痛,还没等他晃过神来时就感觉左右耳垂上被订上两个铜耳环,婆子在打开一包纸拇指和食指捻了一点铅粉在乡平的耳垂上搓了搓就起身走了,光头师傅走过来板过他的小肩膀看了看说:“嗯,这样就顺眼多了。”看着光头师傅消失在门后,乡平才伸出双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他的眼泪一下从眼眶里飚了出来,他举起眼前的小矮凳愤怒地砸在地面上,矮凳翻了几个身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突然天上落起了豆子一样的雨点,他看着天空难道老天也在为自己落泪吗?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只见光头师傅进来对他喊:“丫头,你发什么呆?快点出来搬东西!”原来是杂技班的行李摆在门口大家都在抢着搬运行李,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光头师傅以外的同门,看着大家忙着搬运车上的行李,他拎着一个木箱顶部的把手就走,谁知把手吧嗒一声地脱落,乡平手疾眼快赶紧想用脚来勾住下落的箱子,他蹲下来抱起木箱,可是木箱沉重的程度超出了自己的体力,突然有一双小手扶着木箱的另一头,乡平抬头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帮助他抬起箱子一端,他们一起将木箱抬着木箱进屋,乡平刚准备开口谢她,突然听见师娘在严厉的声音:“桃花,你在做什么?”吓得那个叫桃花的女孩赶紧跑出屋外,他望着小女孩的背影,这是乡平4个月来第一次接触的桃花,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