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黄飞蝗
有没有首歌,你,害怕听,一听就泪流满面?
有没有一个人,你,害怕想,一想又幸福又心痛?
又没有这样的一篇文章,一直,一直,想写,想好好的、倾尽你所有感情去写,却总开不了头?
01
少年时,我答应妈妈,如果有一天,我当了作家,我要写她,写她的善良、不易、苦难和爱,至今,我还记的她满眼幸福的微笑。世界上最好的夸奖,莫过于孩子对母爱的回应,如今,我已深深体会。
妈妈去世十一年了,我依然,难以兑现对她的这个承诺——越是做了母亲,越发现“爱”字难以表达,再美丽的句子都那么干枯,都不能还原心中的一个眼神、或一个梦境。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梦境里都是出生的那个家,每一次梦乡的穿越,让我们幸福并心痛着。
昨天,我去了老家,打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推门,春日里,满院的蒲公英开着金黄的花朵。
我俯身拔着杂草,瞬间,仿佛穿越一般:仿佛火炉还在,上面的药锅在咕咕冒着热气;那条小红狼狗还在,正依偎在你的脚边“呼呼”的吐着舌头、看着我;你,还在,在阳光下安静的闭目养神、黑硬的头发遮盖着额头,睫毛上翘着······我像一个捕捉蝴蝶的孩子,对这种感觉,急切的、小心翼翼的要抓在脑海,生怕,它忽的飞走。我不敢回头,不敢寻找,不敢让心痛席卷,我怕,这个画面瞬间消散。
我想和你倾诉的,太多太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想告诉你,弟媳妇很贤惠漂亮,她和弟弟很恩爱;想告诉你,其实,爸爸已经明白,你对这个家是多么的重要;这些,这些,其实都不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妈,我爱你!
只是,一切都是恍然的梦境,我已经握不到你的手,虽然依然感觉到你的温度——像这个春暖花开季节的阳光,柔和而温暖。
“春暖花开 这是我的世界
每次怒放
都是心中喷发的爱
风儿吹来 是我和天空的对白
其实幸福 一直与我们同在”
02
我时常想,这一辈子,做医生的弟弟最最难忘的一次抢救,是为你做的。我看到他是那么的慌乱、那么的不专业、他一次次的、不想放弃,直到绝望悲痛的大哭。2007年农历二月十八日,我和弟弟再也没有了妈妈。
那时怀孕的我,不能去坟地送你,人们说,棺材盖上的那一刻,弟弟说: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所有人,都心疼的落泪。
那天,最爱我们的人,走了。
那天,一个古稀的老人对我说: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也想有妈陪着。
妈,是这个世间最柔最软的爱,浸润一个人的一辈子。
你走后,十天,我生下了儿子,我抱着他,在黑夜里一遍遍流泪,一遍遍说:妈,你看看,我的儿子,从此,我和你一样,当妈了。
从此,我和你一样,开始把青春和时光献给孩子;任孩子任性和纠缠,任孩子不解和谴责,把一颗心捧出来给他,即便全世界放弃他,我们依然站在他的身后,告诉他:对不起,孩子,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如果你渴求一滴水
我愿意倾其一片海
如果你要摘一片红叶
我给你整个枫林和云彩
如果你要一个微笑
我敞开火热的胸怀
如果你需要有人同行
我陪你走到未来”
妈,你从未走开,在我们的心里,你和我们同在,迎接每一个春暖花开,陪我们走到未来。
04
去年年二十九,小姨的儿子因债务要跳楼轻生,心脏不好的小姨,气喘吁吁的跑到事发的楼底,大声的对儿子呼喊:你要是跳,我就给你垫底!
那一瞬,绝望的儿子泪崩的大哭,这个世间,再冷漠,母爱也能给你希望让你重生。
我劝小姨保重身体,她笑说:没事,我不能有事。
而负债累累的弟弟也愿为老妈再重活一次。
那刻,我想到了我的妈。
一些事,终于明白:再想依偎,那个肩头已不在;再想倾诉,那双眼睛已不在;再想懦弱,那双手的抚摸已不在;再想自弃,孩子已在。
那些年,我对你的不屑:你懂什么?!甚至看到你的自卑和慌乱有种胜利的感觉。
那些年,我对你的咆哮:不用你管!你干嘛生我?!
那些年,我对你着你摔打:我的事,你不要管!你没爱过,你怎么懂?
你给了我你全部的世界,我却如此不屑。
你终于不再管我,在委屈和无助的时候,我才明白那个一直一直温和的暖怀,我再也不能扑进去,痛快的大哭。
都说,除了妈,总会有一个人来爱你。
但是,爱人永远是爱人,妈妈永远是妈妈!他们是不一样的阳光。
“生命如水 有时平静也有时澎湃
穿越阴霾 阳光洒满你窗台
其实幸福 一直与我们同在
我的世界 春暖花开”
那天,我没有把院子的蒲公英拔除,我知道妈妈喜欢,她一定来看看,那些全是阳光的颜色,都有母爱的味道,我把门关上,锁上满院的春暖花开。
摸一摸,脸颊上的泪水是温暖的,我想,要么是妈妈悄然吻了我,要么是她进到我的心间,安静的陪着我,在我看不见的身后,看着我,看我一直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