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见过太多优秀的人,才深知自己平庸。大学过到了尾声,蓦然回首时,却不见斑驳绚烂,只如一捧清水,一眼便能看到底,倒也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如梦似幻。总不免想起,上一届的学长已赴他国继续深造,静水流深;曾经的高中挚友已站在特奖答辩的舞台,风华正茂。悲哀,总是留给我这样的路人和看客,在别人的繁花似锦中渐渐迷失自我,以为在这一场镜花水月中看到了自己,却难料时间总像一面镜子,无情折射出我们隐匿的全部。有人说,年轻人那所谓的充满个性的特质,实在是太容易掩盖许多东西了,怠惰被诠释为取舍,畏难被表达成释然,倨傲引以为铁骨,莽撞尊崇为耿介,固执却当做操守......吾深感之,亦心酸。

      人从来都爱着虚幻的东西,无论什么,脱离了现实,总被赋予某种神秘美好的向往。大学的自由,对于高中毕业压抑许久的我而言,无疑是这样一场幻梦。怀着半分喜悦半分胆怯,尝试着将心中期许已久的一回醉生梦死、一场风花雪月付诸实践。过度的放纵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种空虚寂寥,隐隐中感到不安和焦虑。可惜的是当时的我仍不曾意识到手中随意挥霍的青春年华何等珍重,反而选择了另一种更加舒适的途径,便是封闭自我,与世无争,无欲无求,怡然自得。曾以为这样的所谓佛系的生活方式优雅淡然,亦与他人无害,却难料终是自我麻痹,荼毒灵魂。对错无须争辩,时间给了我最好的答案,两年后一事无成的落寞远非一日所成,而是整整两年里每一天放纵的累积,对比之下,同辈中佼佼者已经站在了当时我难以企及的高度。三年级,一年时间,终有所悟,力挽狂澜,虽有收获,拿到了推免资格,但终究还是没能去到梦想的地方。

      也许遗憾是生活的常态,但我想后悔不应当如是,尝试给自己一个寻求答案的机会,总不会在人生的路口一再迷茫。还记得当时无意中看到一部动漫《强风吹拂》,第一集看完后我就等不及拜读了三浦紫苑老师的小说作品,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喜欢一件事情的意义所在。简单的跑步总让人感到枯燥无味,但对跑者来说这却是他们为之痴迷的一切,我想因为他们是这个领域的强者,只有站在巅峰才能领略到其中的绝美。还记得清濑灰二提到的“强”,不是指跑的速度,而是跑步需要具备的强韧,那是再怎么痛苦也要向前进的一种力量,以及持续与自己战斗的勇气,也是不止着眼于眼睛看得到的记录、更要一次又一次的超远自我极限的毅力。“云端的角落隐隐透着阳光,露出微微泛白的光,拂过身边的强风告诉我,我还在跑”,这样一种纯粹多么让人着迷。不觉回想起《棋魂》里塔矢亮和进藤光的雨中对白:“你知道棋士的巅峰有多高吗,忍耐,努力,心酸,苦修,他们在几近绝望中战斗着,即使做到这些,也有很多人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从小在爸爸身边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而我也是怀着这样的觉悟努力至今......”当真正投入一件事情,你的狂热不会有太多人懂得,也没有必要期望别人会明白,因为没有梦和追求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理解你的挚爱与深情,重要的是岁月静好,幸福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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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看过这样一段话,如果你能在大学保持单身,请这样活着:在黄昏的自习室,目光穿过古老大学校园的窗户,金色的光泽挥洒在运动场上,听着远远的喧哗,安静温暖的心情缓缓荡漾起来,捧一本书,一杯淡淡的茶水,一份自如的心情。如果一个人,请这样活着:不听张惠妹,听杨千嬅,不听陈奕迅,听张国荣,不看琼瑶,看鲁迅,看冰心,看孔子,做一个内心丰富的人,做一个内心有深度的人,不管是高兴还是悲伤,不要写在脸上,放在心里;如果一个人,请这样活着:不用扮淑女或者好男人,不用去学贤惠或者稳重成熟,一切以自己为中心,过得潇洒豪迈,无拘无束;如果一个人,请这样活着:闲来无事的时候,去买一杯咖啡,坐在教学楼顶层,看校园里的嬉笑打闹,情侣缠绵,交一个真挚的朋友,提前为自己策划未来。仔细想来,若时光流转,这般静谧充实的生活又该几多绚烂,只是孤独的煎熬下,又有多少苦涩须默默承受。其实有时候,希望自己是无情的,多情总被叨扰,深情易被辜负。真是应了东坡所咏:“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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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终不怨,难自弃,望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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