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年安七 原创/转载联系授权
(1)
“你别喝了,都这么晚了,该回屋睡觉了。”
卫清哄睡女儿,关上房门,转身就看到秦昌平还坐在客厅里喝酒,不禁劝慰道。
秦昌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像根本没听见卫清说话。
卫清几步上前,一把夺下酒杯,:“别喝了!秦昌平你到底怎么了!”
秦昌平一把推开卫清,又上前揪起卫清的衣襟,朝卫清大喊道:“我怎么了?我TM还想问问你,你说我怎么了?”
卫清没有回答,想甩开秦昌平的手,起身回房间。
却被秦昌平拉住,踉踉跄跄一路被拖回了房间,关上门,按在门板上。
:“卫清,秦余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对吧!你说,她到底是谁的!”
卫清闻言,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脸色一点点冷下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秦昌平,始终没有说话。
等不到回话的秦昌平,瞬间被卫清的眼神刺激到,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一把把卫清甩在地上, 紧跟着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了过去。
卫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任凭秦昌平在那拳打脚踢。
秦昌平发作完,又上前一把抱起伤痕累累的卫清,难过的说道,
“卫清,我打你你都不知道疼的吗? ”
“你不疼,可是我疼!”
秦昌平情绪完全失控,抱着卫清开始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起来。
卫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只是人在这里,魂魄不知去向了哪里。
可,一切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2)
卫清和秦昌平的相识很有戏剧性。
卫清的父亲是当地的富商,卫清17岁的时候,被父亲的竞争对手绑架。
而秦昌平就是当时专门负责看管她的人。
秦昌平偷听到领头大哥打电话,得知是为了不让卫清的父亲参加招标会,所以必须要他亲自到场拿赎金换女儿。
而一旦他离开会场,放弃招标,就撕票。
那个时候的秦昌平也就20岁,虽年轻气盛,混不吝,但也有几分良善。
所以告诉了卫清实情,偷偷放走了她,还把自己手机给她联系家人。
卫清当时是让秦昌平一起走的,秦昌平拒绝了。
“你快走吧,再磨蹭,就被他们发现了!我在这儿拖住他们!”
后来,卫父果然没有出现。
事情随之败露,领头大哥查出原因,得知是秦昌平放走的人,并通报的消息,暴跳如雷。
“阿平,你是我师傅的儿子,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给秦家留个后,不要你命。但你破了道上的规矩,留下一条腿你走吧!”
跛了一条腿的秦昌平从没想过会再碰到卫清。
被大哥废了一条腿,赶出来之后,秦昌平就去了一家废铁回收站打杂,勉强糊口。
半年后的一天下午,秦昌平在仓库分货时,外面有人喊他,“阿平,外面有人找!”
他出去后,意外的看到了卫清和卫父。
绑架案之后,卫父查清了来龙去脉,多方打听才找到了秦昌平。
“秦先生,谢谢你对我们卫家所做的一切,这个回收站我已经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秦昌平听完,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一旁卫清。
“秦大哥,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也没法安心。”
“那谢谢卫总了。”
之后的五年,秦昌平一直经营着回收站,生意越来越红火,再也没见过卫清。
对于卫清,他是喜欢的,不然当年为啥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放走卫清?
但他也清楚自己和卫清之间的差距,何况自己还跛了一条腿。
可繁忙之余还是会经常想起,当年那个照亮了他整个黑暗世界的小姑娘,还有她那亮晶晶的眼睛。
后来事情败露被打残,走投无路无家可归时,秦昌平都没有后悔过。
这份喜欢就这样一直被他悄悄放在心里。
直到卫家被竞争对手下套、破产,卫父自杀,卫清无家可归被要债的人堵在大街上时,秦昌平再一次出现了。
秦昌平拿出了这些年赚的所有家当,替卫清还清了债,和她一起料理了卫父的后事和留下的残局,还把她带回了回收站安顿了下来。
一年后,秦昌平参加朋友婚礼喝了很多酒,回来时正看到卫清在给他洗衣服,心念一动不禁脱口而出,
“卫清,咱们结婚吧!”
卫清洗衣服的手顿了一手,没有做声。
过了许久,久到秦昌平都准备放弃了,卫清突然说道,
“好”。
婚后的两人相敬如宾,生活虽不富足,但也却温馨美满。
后来卫清怀孕了,秦昌平更是喜笑颜开,对卫清更是悉心照料。
卫清一直以为,哪怕她不爱秦昌平,可如果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孩子。
但一切的变数恰恰就在孩子身上。
(3)
女儿出生后,秦昌平欣喜若狂,小心翼翼的抱着哄着女儿。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看都不看女儿一眼,更别提再去抱抱女儿,就像没有女儿这个人一样。
卫清一开始是觉得秦昌平可能是更喜欢儿子,所以才这样。
直到后来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秦昌平开始赌博,酗酒,甚至打了她。
那时,卫清才明白秦昌平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大。
卫清身体不好,女儿八个月就早产了。
秦昌平外面的那些朋友就打趣他,闺女是亲生的吗?怎么一点都不像啊!再说七活八不活,瞧你闺女那健康的样,怎么看也不像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昌平越看越觉得,女儿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卫清。
所以才开始冷落女儿,赌博酗酒,动手打了她。
从秦昌平第一次动手打她,质疑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时,卫清就知道,她和秦昌平之间完了。
但卫清也不会离开他,没有感情还有恩情在,秦昌平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没法离开。
之后的二十几年,秦昌平开始沉迷于赌博、酗酒,依然冷落女儿,时而家暴卫清。
卫清越冷淡,秦昌平打的就越狠,但不管多狠,卫清都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哭过。
秦昌平感觉自己快要被没有任何反应的卫清给逼疯了。
一冲动又去赌,赌没了钱脑袋一热就借了高利贷。
直到被高利贷的人追债上门,要把卫清带走,秦昌平才开始慌了。
“秦昌平,一个星期,拿钱来换你老婆。我提醒你一下,你生了个好女儿,她找的男朋友是许氏的公子。不然你以为,你穷的叮当响,凭什么借钱给你?
一个星期,我们就等一个星期。每超一天,利息就翻倍。然后你老婆呢,我们也不能再保证是不是完完整整的。”
被押到一旁的卫清,听了催债人的话,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秦昌平,如果你敢去找女儿,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卫清话还没说完,就被催债公司的人打晕带走了。
秦昌平知道,如果他去找秦余,卫清知道以后一定会生气。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卫清对于他来说就是全部,他只要她活着,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去找了秦余。秦余和卫清一样,美丽又倔强。
“秦余,我欠了高利贷十万块钱,你想办法给我堵上。”
“爸,你是不是又去赌了?我一个学生,我去哪给你弄十万块钱!”
“那我不管!哦对了,你妈在那帮高利贷人手里!”
“秦昌平,你什么意思?你是疯了吗?你把我妈妈压给那些高利贷的人!”
“我这不是也是没办法的嘛,咱家能卖的都卖了!”
“秦昌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行了,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那些高利贷的人说了,一星期之内你凑够钱,不然你妈妈日子也不会好过的!再说你不是还有男朋友嘛,你去问他要啊!”
“秦昌平,我告诉你,你少打许巍杰的主意,不然我就和你鱼死网破,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乖女儿,你别生气呀,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那你去凑钱吧,我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跟秦余说完以后,秦昌平就离开了。
离开的秦昌平打了一辆出租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一个地址,让出租车师傅按照上面的地址把自己送过去。
纸条上的地址,是秦余男朋友——许巍杰的家。
事情处理的很快,在秦昌平去了许家闹了一场之后,许巍杰很快处理好了他的欠债,还把卫清送回了家。
卫清回家以后,秦昌平正坐在客厅里。
秦昌平以为卫清会跟往常一样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更加冷漠,但没想到卫清居然对他笑了。
就在他楞在卫清笑容里时,卫清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我很害怕,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秦昌平震惊了。
有多少年,他没有看到卫清这样笑了。
又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卫清这样跟他好好说话了。
记不得了。
之后的一星期,秦昌平难得的没有去赌博喝大酒,而是和卫清安安静静的过起了日子,就像婚前那个时候。
所以在卫清提出想去后山看日出时,秦昌平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两人天不亮就开始爬山,终于赶在日出出来时爬上了山顶。
秦昌平铺好垫子,却不见卫清。
转身正欲去寻时,却发现卫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涯边上了。
“卫清,你过来,你站那儿太危险了。”
卫清闻言转过身,朝秦昌平笑了笑,开口说道,
“其实你猜出来了对不对?”
“你说什么?卫清,你快来,站那儿太危险了。”
“其实你猜出来我对你起了杀念,对不对?”
“对,我是猜出来了。那卫清,我这条命你要吗?如果你要,你告诉我,我自己动手。不用脏了你的手!但有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卫清,这些年,嫁给我,你后悔了吗?”
秦昌平边说边慢慢靠近卫清。
“秦昌平,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会害怕!一害怕可能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卫清看着慢慢靠近的秦昌平,提醒道。
“好,好,我不往前走了,我站在这听你说。”
秦昌平有些紧张的看着卫清,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事情你只猜对了一半,你不管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不能伤害女儿。所以在小许出现,替你还债把我送回来时,我就对你起了杀念。
还有,秦余是你的亲生女儿。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男人。秦昌平,你不知道的吧,我曾经是真的想跟你白头偕老的。爱不爱你,我不知道,但我也没有爱过别人。
本来今天爬山,我是想趁你不备把你推下去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了。但我对不起女儿,也不想再活下去成为她的负担了。
所以,秦昌平,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卫清后退了两步纵身跳了下去。
“卫清不要!卫清!卫清!”
秦长平赶紧上前想拉住卫清,却什么没有抓到。
眼看着卫清从自己的眼前跳了下去。
秦昌平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
“卫清,你果然比我狠!”
“你知道伤害自己比伤害我会更让我难过!”
“不过,那又怎样!你休想摆脱我!卫清,你等等我,我来了!”
秦昌平毫不犹豫的紧随卫清跳了下去。
有些人,到此为止;有些事,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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