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题:如果我是一棵植物,那我就是……
如果我是一棵植物,那我就是格桑花。
2015年9月,我们部门在成都开季度会议,之后二十几个人凑了一辆大巴车,去了一趟四姑娘山。九月,山间野花繁盛不再,只有零星的一些开在道边,白色和淡淡的粉色,单薄的身姿在风里轻轻摇曳。我见了眼熟,问四川的同事,这是什么花?格桑花。原来这就是格桑花啊,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时候生活在青海,夏天遍地都是格桑花啊。
她有着极为朴实、坚毅的生命力。公园、学校、家属院,凡人工栽培照料的花坛里,必有她的身影。路边、墙角这些无人问津处,也有。走到城外,更是漫山遍野。高原日照强烈,昼夜温差巨大,且干燥缺水,风沙大,我小时候特别不喜欢高原的气候,总担心自己的脸迟早被大风吹成两坨“高原红”。姑娘们的皮肤都扛不住风吹日晒,更不要想花这样娇嫩的物种,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生存呢?偏偏格桑花不挑不拣,年年盛开。自然有其公平的法则,万物各安其生。
格桑花的花色以白、黄、深粉、浅粉居多,若我是格桑花,愿为其白。那白比雪之白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美,散落在一簇簇粉色、黄色中间,反而比彩色的花瓣更加明亮耀眼。放眼望去,黄色的,似低语,粉色的,似浅笑,只有白色的,静静地凝望,随着风转动心灵,与天地他物对望,思索着什么,整整一个夏季。至秋初,带着她觉知的讯息悄然离开。
格桑花的八片花瓣单层平铺,围着黄色的花蕊,简洁、舒展,透着一股诚意,不扭捏不造作。花瓣把所有的心怀全部呈现,不留一道缝隙为自己隐藏秘密。我愿以它的简单、赤诚成就自己。花开花落都无需掌声与感慨,让诗人去歌咏梅的品格,让人们去观赏牡丹的艳丽,我就自顾自绽放。一次八片,不多不少。
小时候,许是对格桑花太熟悉了,以致于从来没想过问问大人,她是谁?走在路上,随手折一支,别在头发上。到郊外,更是撒了欢,采来一大把,各种过家家的玩法,有时做饭,有时做药,有时扮了新娘洒一身花瓣。想来格桑花陪我度过了童年的多少好时光,随手拈来的好,我却要到离开她那么那么多年之后,才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人呐,对习以为常的总是过于冷漠,对求之不得的,却又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