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清明节的天气真是难得的恰如其分,阴沉沉,且有风。
虽然是小长假但是没有任何的出游计划,因为他们家要趁着今年祭拜的机会来一个家庭聚会,作为媳妇虽然是外姓氏的人,但也是家庭的一份子,在他们为此做几周的准备工作时,我也随之回去了。
远在西安的叔叔回来了,住在海南的姑姑也回来了,所以这次的聚会是前所未有的人员齐。
到家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墓地忙碌了,预定的石碑已经运到地里了,我带着儿子匆匆赶去,风很大,孩子们在地里跑着玩,大人们忙着立碑的事。
一抔黄土下是他的亲人,爷爷奶奶还有母亲,我都从未曾见过,这孝敬也只是一年几次的坟前祭拜而已。用铁锨把新推来的土重新把墓修饰了一圈,周围的柏树上挂满了白幡,恍惚间似新坟,儿子和几个孩子愉快的跪拜,磕头,期间还打打闹闹,他则一句话不说闷头在整理母亲的坟墓,叔叔看到后也过来帮忙,几个叔家的弟妹也过来烧纸,我突然眼睛湿润,他们一定是可怜她离世得早,不忍这坟前人丁稀落。风很大,冥纸的余灰被刮的漫天飞舞,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这满园的桃花开得正艳。
请的有专门的厨子做饭,一共五桌,饭后拍合影,一大家子,老一辈的,小一辈的,不知谁翻出了几张老照片,二十多年前的,我细细辨了辨,穿着时尚的她如今已被病魔侵蚀的头发稀疏,不能长久走路;意气风发的他如今因为一场车祸只能依靠轮椅,不能站立;而那照片中站着,抱着的孩子如今都已经人近中年,地上跑着玩着的又是另一批孩子了,突然觉得时光如此之快,如此之无情,多年后我们就是那一抔黄土而已,心不禁惶惶然。
他非常不解为何他家的亲人很喜欢我,对我如此之好,我也是对此很是感恩。
远在海南的姑姑一家只给我寄了新鲜的水果;在西安的婶婶已经十多年没有归家,回来后我两挽着胳膊说话,我说因为咱们去年去西安旅游见过面啊,可他却说这里所有的亲人都比我见过的次数多;照相的时候哥哥总是照顾到我的位置偏正问题,有时候我会觉得爱真的是相互的,或许他是无意之举,但是我觉得对我好了,自然会回报他以相等的情意,那这关系自然就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又是聚会,然后忙着送他们赶火车,我们准备了金银花,牛肉,荷叶饼让他们带回去,虽然说这里只是小地方,他们那里有更出名的美食,可这到底是家乡特产啊。
临别席间叔叔还唱起了豫剧,那语调分明就是地道河南腔,一去四十年啊,年少参军老大回,怎不手舞足蹈?
一别经年,再相见已是两鬓苍苍白雪染,抬眼间白云苍狗世事一场梦,怎不慨叹这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