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5,闫安
数学不好,又迷信数字。
在《简书》上自2017年始,到2018年岁尾最后半月,平时的学习心得、感想火花之类已经记录了191篇了。
争取2019元旦前凑够200篇。算作自我交作业,也是学习乐趣。一个好办法是,读点感兴趣的书,写读后感,就有望达成目标。
遂找到网络上一堆大咖们推荐的必读书单,除养老金融、经营管理、科技创新、互联网等之外,有社科类的,在书架上已有,没有的马上补齐。
没想到的是,整体榜单排第一的是钱穆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排第二的是大学老师秦晖的《传统十论》,及葛剑雄的《统一与分裂:中国历史的启示》、《世界是部金融史》以及德鲁克的《创新与企业家精神》等。
实在汗颜,秦晖老师的《传统十论》居然在书架上周游了大半个中国,躺了十多年,至今仍然新新如也。若干年前,在北京三味书屋沙龙见过一面,学习认识其新思想,人多,未必非要打招呼。但现在《传统十论》的欠账一定要补了。如同久未谋面的师长朋友矣。
想想以前上课,也是有趣。
本科,他讲课就是听不懂。光顾着观察和看秦晖讲课时,自我的那种陶醉和不停顿的样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老师,不管不顾,讲的自我陶醉、自我满足、自我问答、自我HAPPY。他中气足,与刘九生老师是两类风格,后者讲课象道家,发声有些游丝状,让人担心。九生眼神喜欢停留在天花板上或窗外,六楼的教室,坐在窗边课桌的自己,眼神跟着顺过去,却没发现窗外有什么动静。九生老师讲课好象也怕被什么打搅,自顾自,同样沉浸在自己的讲课状态中。但激动处似乎又如猛虎咆哮,与学术观点相左的人敌忾,感觉将要动手的样子,那语气、神态!这时候,谁也无法打瞌睡。
他有一年,讲了一学期的鲁迅《阿Q正传》。选修课,却是自己最喜欢的。当时似乎只有不多的几个人选修。有次在七楼教室,他同样自顾自,无所谓的样子。看见人少,居然提出建议大家不要选修这门课,并安慰大家“没有关系的”,细声弱气的说,还带着笑容,说其他老师比他讲得好。自已有些丈二摸头。他讲课却极为认真。和秦晖是一路。自我沉醉型的。我也听的极精神。大概中学时候,鲁迅节选只认字,不懂意思。现在懵懵懂懂的,但有人引路,还可以做大学生特有的沉思深沉状,有匹夫责任感啥的。也是。
有次讨论环节,我天真随口说阿Q死前画押,“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模样了。”——这不就是自己写上自己“Q”的名字吗?九生老师马上让我上讲台讲。呵呵,也是笑了。私下里有点小激动,讲台是高啊。……..,很有趣的一学期,就这一本书,课堂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也。
作为工人出身直接被孙达人教授(后来做了陕西副省长)提拔为大学老师的刘九生,经典名篇其中一个就是《雄踞的斯芬克斯:论我的“阿Q”》。自鲁迅后,对鲁迅乃至对国民性的分析与研究,放在中国社会任何时代都不过时。现在北大钱理群教授关于“精致的利己主义”等都可以找到更深的国民性系统解剖。刘老师的这篇,可算作是研究鲁迅及国民性的扛鼎作之一。
此外,还有其成名的《黄巾口号之谜》,后面的同样看不懂,其实就是没有认真看。确实要有基础才行。现在也没看。先继续欠着。
后来九生又整了一个名篇,即《秦始皇帝陵近臣侍卫郎官俑与中国古代文明——“兵马俑”证谬》引起激烈争论。这我极喜欢看。因当时业余正在看埃及国王谷墓地挖掘的传奇。电话中他说了等等情况,言对方辩手是个“学部委员”带头,云云。3万字的结论是兵马俑非兵马,乃郎官俑也!2000年代,难得通信和通电话,却同样是较长时段的交流。大概好奇心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当时比较精当的概括和评论是华东师范大学资深教授、著名历史学家王家范先生,他说:最近陕西师大历史文化学院刘九生在《唐都学刊》2009年第 2 期发表近3万字的长文,将现今已被海内外妇孺皆知的秦始陵陪葬坑定性为"兵马俑"的说法给予推翻。作者通过严肃考辨,证明群俑不是由秦国军队士兵组成的"军阵",而是由秦始皇的皇帝侍卫人员系统组成的"郞官俑"阵营。长文从中国古老的丧葬传统、秦部族的历史溯源以及始皇帝时代职官、都城、宫殿、陵墓系统等多方面,对文献与考古材料作了细致的对勘辩证,将"兵马俑"说的种种失误逐一批驳推倒。特别在陵墓丧葬的象征意义上,作者认为"兵马俑军阵"说渲染"穷兵黩武",有悖于始皇帝统一六国后"使后无战攻之患"的方针,继续张扬秦国的军事暴力,不合始皇帝生前原意。据说此文发表前已在一定范围内传播,考古和秦史方面的有些专家表示难以接受。估计长文正式发表后,或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辩。
另一个学术大家赵世超教授评价:“刘九生的观点自成体系、自圆其说,完全符合当时人的思想水平和思维逻辑。”毕业前,在阶梯教室听了世超老师长达四个小时的博士论文主题,是一晚上的公开课,恰好下午睡眠足,听讲时清醒如猛虎细嗅蔷薇状,或者也面临毕业了,总得认真一回,总该珍惜点什么吧。感受到了学问和学术的魅力。好象学术山洞里面有无数个山洞,但一切从容。
后来他当了校长,有些遗憾。总觉得政客可以胜任。但又一想,教授治校,乃五四传统。遂又暗忖“当得好!”无知如我。
秦晖随意的板书,手腕似乎和姚明一样柔软。不敢恭维,但充满了好奇。字好,不一定思想学术就好,压力顿减。还有就是自己也喜欢和熟悉的,他的那种斜肩背包的样态,下雨天,走廊咔咔,中高腰大雨鞋,布兜讲台一贯,开讲,中途不刹车。
…….听不懂,所以同宿舍的大勇组织同年级如此众多的同学,刻板和油印秦晖的《田园诗与狂想曲:关中模式与前近代社会的的再认识》。感到迷惑和好笑,也佩服,不过也有疑问,他们和她们都真听懂了?急着印,好象很专业。还是有别的原因?反正我不懂,我也不参与。君子学习,20年都不晚。现在感觉自己最象阿Q了,崇拜个人都不会。
秦晖上课时,时不时来几句大胆的英文(读音不重要,懂意思最重要,不象有些同学喜欢比较来自不同地区的谁的英文口音最纯正,…….,俺学的是新疆烤羊肉串特色的英文,又咋了?也不能算是自暴自弃,但吃起烤羊肉串、酸汤水饺、油泼扯面之类,到更起劲了,没有辣子面嘟嘟囔囔,就一俗人。)
秦老师的老师是西南联大的赵俪生,赵老师的老师是闻一多!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有师承!上月长沙开会,路过武汉,方知闻一多老师在武汉大学文学院担任了3年的首任文学院院长。在珞珈山闻一多先生雕像前,和儿子认真的三鞠躬,也算自省和悔过。
孙达人老师的名著之一是《中国农民变迁史》。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深圳书城买了细读的。写了读后感,孙教授认真的回了一份长信。对书及问题交流的回答,及对大学教育的困惑解答,都是平等讨论。无甚身份之别。大概是九生教授的老师,咱不怕九生,自然也不怕达人。副省长又何如?
印象最深的,就是毕业后才感慨,没学什么。但孙老师这种垂直纵深的著作读来津津有味,如果以之为经线,横向检索学习相关史实史料,也是历史学习研读的生动方式。而非碎片化、标准化的让人昏昏欲睡的教材及过关考试之类。空误了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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