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美好的小单纯

文|陈时航

图|花瓣网

七年同桌,他与她的距离只有十厘米;如今,他醒来就能看到她与阳光都在。

2017年11月30日  星期四    晴


01

2009年09月01日,林辰来到洛城一高。

白衬衫,蓝牛仔,一双运动鞋,这是他开学第一天的打扮。从光明大道到宿舍楼,他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

黑夜慢慢地吞噬着小城,预示着高中生活即将正式开始。夜色泼染的校园,在那个九月格外地温柔。

林辰背着书包来到教学楼,教学楼的名字叫做崇德楼。明亮的教室里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还有嘈杂的声音。

他一眼望去,只剩最后一排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有两个座位。他把书包放进抽屉里,拿出《雪国》来看。

教室里有讨论暑假的各种趣事,也有八卦即将出现的班主任,还有互相介绍自己的。吵吵闹闹的教室里,那个角落里有一个安静的身影在看书。

忽然间,一个柔嫩的声音在林辰旁边响起。

“同学,我能坐这儿吗?”

林辰抬头看了一眼,一个眉眼带笑的女孩站在他旁边。

“可以啊,你坐吧。”

02

忽然教室里安静下来了。

讲台上出现了一个身影,然后伴随着黑板擦敲桌子的声音。

讲台上那个人张口说: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严肃。”

随着班主任话语刚落下,教室里就开始叽叽哇哇起来。

他又用黑板擦敲了一下讲台,教室里安静下来了。

他接着说:

“我知道大家之前或多或少听说过我。对,我就是你们口中‘洛高四恶’之一的‘阎王’。在这接下来的三年,我将陪伴你们共同完成高中学业。希望大家合作愉快,学有所成。”

班主任一说完,同学们就炸了。他是洛高的王牌老师,江湖人称“阎王”,听说他带的学生没有不怕他的。而他的教学方法常常别具一格,更是以所带班级的高考成绩著称。

然后班主任安排同学轮流去讲台做自我介绍,顺序是按照入学成绩定的。

林辰是第一名,所以他最先自我介绍。

他说:“老师好,同学们好。我是林辰,在以后的日子里,期待和大家互帮互助,都能考到心仪的大学。”

当他结束走下讲台后,教室里的讨论声随之响起。

有人说:“原来他是洛中的学霸啊。”

有人说:“听说他放弃了市高的名额噫。”

有人说:“哇塞,我竟然跟林辰大神在一个班。”

……

林辰从前是洛中的,学习十分优异,深受老师同学喜爱。初二因病休学,后来直接进入初三。中招结束后,他放弃了去市高的机会,选择留在洛高。

林辰回到座位后,他的同桌对他说:“原来你是林辰啊。”

林辰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继续看书。

忽然,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云苏。曾是洛中的学生,现在和大家同在14班,希望和大家一同努力,考到心仪的大学。”

林辰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同桌。他看书太入迷,都不知道同桌是什么时候去讲台的。

当云苏回到座位时,林辰说:“云苏,你好啊,以后我们是同桌了。”

云苏吃惊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

因为林辰在大家的眼中,是一个极高冷的学霸。听说他在洛中时很少跟别人说话的,一直学习成绩显著。如今他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还说以后是同桌,云苏感到十分意外。

03

九月接近尾声,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正好第一节是他的课。他拿着一摞子试卷,还有一个黑色笔记本。

他在讲台上念“林辰,147分。”

林辰走上去,双手接过试卷。班主任接着说“你们要多向林辰学习,看看你们,有的人还不及他分数的一半。”

下面有人小声议论道“他可是辰大神,我们怎么比得了。”

尽管声音还是很小,但是被班主任听到了。

他说:“怎么?来我这个班,什么都是从零开始,没有什么大神。下次谁能超过他,我允许他一个要求,无论有多么过分。”

一瞬间教室里沉默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保证下一次会超过林辰。

他接着念“陈涵140,洛风135……”

“阎王”不愧是“阎王”,他拿的那个黑本本,竟然是拿来记他的“计划”。

他说:“你们这次的分数都出来了,等一下你们每个人说出下次的目标,我记在本子上。谁要是没有完成,就等着我的‘严法’呢。”

“严法”,顾名思义就是他创造出来的法则。后来,我们都见识了。反正我们都极力完成目标,因为不想接受“严法”的处罚。

他说:“林辰,你下次的目标是多少?”

林辰站起来,说:“150。”

教室里又安静了,班主任接着问剩下人的目标。

04

第二次月考结束了。

林辰说到做到,确实考了一个150分,得到了班主任的盛赞。可是他的同桌云苏却考的一塌糊涂。

云苏趴在桌子上哭,而林辰一时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一会,他说“云苏,我帮你吧。”

云苏听到林辰要帮她,一下子坐直身子,连声说谢谢。

林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一直帮她解决难题。讲一遍她没懂,林辰就接着讲。那个数学笔记本,被他俩记满了解题的思路。

第三次月考的时候,云苏成绩提升了许多。

云苏看着那渴望已久的分数,对他说“谢谢你,林辰。”

林辰说:“我可不是白白帮你的,以后你要给我带早餐。”

云苏是走读生,而林辰是住校生。从那天开始,林辰的早餐就是云苏给带的。

后来,有一次云苏因为给林辰买早餐,迟到了几分钟。她被严班处罚,罚打扫教室的卫生一个星期。

林辰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早餐才迟到的,所以就跟她一起打扰完教室卫生。然后送她到学校大门,等她的妈妈接她回家。

05

洛高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到了。

到他们这一届,已经是第26届了。

那天晚上,云苏问他:“林辰,你参加运动会吗?”

在她心里,她觉得辰大神是不会参加这些活动的。

林辰说:“参加,你呢?”

云苏说:“我也参加。”

运动会开幕式很壮观,操场上整整齐齐的洛高学子喊着统一的口号,他们的步伐相当地一致。

在比赛中,云苏被突然闯进赛道的同学撞倒了。当时林辰就在旁边,看到后立刻赶了上去。老师也赶来了,让林辰把她送到校医务室。

林辰抱起她,就跑向校医务室。医生检查了一下,幸亏只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

由于伤的是腿,林辰扶着她回到教室。

接下来,林辰每天都会先去食堂买饭,然后拿到教室,陪她一起吃。

有一次被系主任看到了,系主任说:“怎么在教室吃饭?”

林辰说:“她的腿受伤了,去食堂不方便。”

系主任说:“她的腿受伤了,你的腿又没伤。警告你们啊,洛高可是禁止早恋的。”

当时林辰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呼死系主任。

后来,林辰发现了越来越离不开云苏。可能是青春里,总有那么一次的悸动。他那颗尘封的心,被眼前的这个女孩打开了。

那一个月里,林辰每天都给她带饭,陪她一起在教室吃饭。每天晚上都搀扶着她,直到她妈妈把她接走才回宿舍。

06

高一生活,接近尾声了。

整个教室,其他同学的同桌经常在换,而只有林辰和云苏一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户的地方。

那年,洛城的夏天很热,教室里的电扇呼呼地响着。

林辰:“云苏,你觉得我真的很优秀吗?”

云苏:“对啊,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而且还很帅。我们学校有很多女生可喜欢你啊。”

林辰:“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坐这个位置吗?”

云苏:“不知道。”

林辰:“因为白天可以看到外面的校园,晚上可以看看星空。我和外面的世界就隔着这层玻璃,唯有用实力打破它,我才能有更大的格局。”

云苏:“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坐这儿吗?”

林辰:“为什么呢?”

云苏:“因为我坐这儿,你会一直是我的同桌。”

林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眼神里满满的是明媚与干净。

云苏说完低头看着书,气氛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07

伴随着秋风的来到,高二也来了。

高二是高中关键的一年,所以这一年的学习得更加努力。严班更是用他独特的手段刺激同学们前进,同学也知道这一年很重要。

有天晚上,云苏趴在桌子上。

林辰:“云苏,你怎么了?”

云苏:“我例假来了,肚子好疼。”

那天,云苏忘记了例假,还忘记了带卫生巾。

林辰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了她。正好那段时间,特别流行把衣服系在腰上。

放学铃响了,林辰放心不下,就送她到学校大门。那天,她妈妈第一次跟林辰说话了。

她说:“林辰,谢谢你照顾我家云苏。”

林辰说:“阿姨,您客气了。我和她是同桌,举手之劳而已。”

第二天,林辰一到教室就问她好点没。当她回复好点时,林辰才放下心来。

高二的考试次数,比高一多了许多。林辰以绝对的优势高居第一,而云苏在他的帮助下,也名列前十。

后来,高二这一年过去了。

08

高三如期而至,他们依旧是同桌,依旧在那个靠窗的角落。

开学那天,班主任在后面的黑板上画了表格。他让大家填写自己心仪的大学。

林辰一直是第一名,当然是他第一个写。

林辰:“云苏,你打算去哪个大学?”

云苏:“啊?”

她一脸茫然,接着说:“武汉大学。”

林辰:“好。”

林辰走到黑板前,在他的名字后写下了“武汉大学”四个字。

看到林辰写下这四个字时,云苏一时间呆滞了。

严班知道以林辰的实力,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他看了一眼林辰,那眼神有些让人害怕。

下课的时候,林辰果然被他叫到办公室。

回来时,云苏问他怎么了。

他说:“严班说我很帅。”

云苏吃了一惊,说“真的?”

他说:“都高三了,快复习,不然你咋去武大?我可不等你,你最好加快速度赶上我。”

全班人都在咬牙坚持,每天都手不离书,不是背单词就是刷数学题。林辰总是不紧不慢地复习,常常给云苏指出她的错误。

即使高三时间紧,学校也会为他们组织一些活动。在一次拔河比赛中,林辰和云苏分到同一方。林辰一直怀疑是班长故意弄得。

那次林辰这一方赢了比赛,不过云苏在林辰前面,所以结束时云苏一下子倒在他怀里。

09

2012年06月08日,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声为高中三年的生活画上了圆满句号。

云苏收拾完东西,一下子哭起来了。

云苏:“林辰,我们做了整整三年的同桌。同一个位置,同样的你和我。如今,我不舍得啊。”

林辰一把抱住云苏,说“我也不舍得,从你说的第一句话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云苏:“什么?原来你喜欢我?”

其实云苏早就知道,因为她也喜欢林辰。在校规和“阎王”的管制下,他俩尽管心灵相通,却一直没有告白。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飘在空中。

“学校禁止谈恋爱,你两干啥呢?”

他俩一看,原来是严班。

林辰得意地说:“老师,我们毕业了。”

严老师走到他们面前,说:

“其实我早知道你俩喜欢着彼此。林辰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三年来我看着他一天天地强大。云苏是一个优秀的女生,在这个‘辰大神’的帮助下,成绩越来越优异。老师祝福你俩,我教书已经十多年了。你俩是唯一做了三年同桌的学生,也是最努力的‘情侣’呢。以后班里的聚会,希望能看到你俩牵着手来。”

这三年来,严班第一次这么深情地说话。

严班准备离开时,云苏说话了。

她说:“老师,高三开学那天你在办公室说林辰很帅?”

老师噗嗤一笑,说:“林辰跟你说的?”

她说:“是的,林辰对我说的。老师真的是这么说的?”

老师说:“这个,你还是问你未来的男朋友吧。”

10

那年,林辰确实考得相当不错。

在洛城的四千考生里,他是第一名。本可以去北京的高校,但是他选择了武汉大学。

老师和同学都为他惋惜,可他并不觉得可惜。因为云苏花了好大的劲才考到武大,他怎么可以放弃和她还能做同桌的机会呢!

暑假的某一天,他们一起去爬洛山。

云苏:“林辰,你是为了我才去武大的吗?”

林辰:“要不然呢?”

大学里,他们选择的是同系同专业。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太强大,让情侣们连一分一秒都不舍得分开。

他们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闲适的大学生活,不再有洛高紧张和高压的气氛,正是他们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那四年夏天,只要不下雨,他们就去草地上晒晒太阳、聊聊未来。整个下午,他们在阳光的沐浴下,叙述着爱情的模样。

偌大的教室,他们独霸一排。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每年樱花开放后,他都为她拍许多美美的照片。在那一大片的樱花中,她更显得迷人。

2016年6月,他们毕业了,四年的同桌也结束了。

毕业那天,云苏说:“以后再也不能做同桌了,好难过啊。”

林辰:“可以做枕边人呢。”

11

2017年10月02日,林辰和云苏举行了婚礼。

我作为高中同学,参与了他们的婚礼。

他,还是当年那个辰大神,事业有成;

她,还是当年那个苏女神,漂亮气质。

七年同桌,他与她的距离只有十厘米;如今,他醒来就能看到她与阳光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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