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老板让我跟你谈谈”
小惠是秃顶主编的情人,现在掌控着编辑部的一切,包括郝奇的命运。
“看了你的文章,有才华,却不合大众的需求和口味”,小惠一向说话干练,能够肯定他的能力,已经给了面子。
“如果想继续干,建议添加一些冒险和刺激”,这番谈话,相当于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郝奇想起房东越拉越长的脸,只得违心地点点头。
(八)
小惠走后,郝奇办公室的电话罕见地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
“茹梦”一个女子的声音。
短暂的沉默。“你好吗?”女人怯怯地问道。
郝奇想起,自己曾经与这个女人有过八年的情感交集,从初中到大学毕业,她一直占据着郝奇的全部感情。然而当俩人走出象牙塔,才发现翡翠的恋情,经不住钞票的轻叩。
茹梦走了,没有解释,美好的往昔,成了郝奇难以承受的痛苦。
“我想见你一面”。
“没时间”郝奇感觉一条从天而降的绳索,要将自己死死地套住。郝奇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为了避免纠缠,直接掐了线。
下班后,心烦意乱的郝奇到酒吧大醉一场,直到打烊,才嘴里胡乱哼哼着,向租住的地方走去。
“郝奇”茹梦的声音。“阴魂不散”郝奇心里骂道。
“叫爸爸”茹梦将躲藏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推到郝奇的面前。
郝奇被茹梦口中的“爸爸”两字惊吓地酒醒了一半,看到小男孩一个劲地往后缩,怎么也不肯喊眼前这个醉鬼一声。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他,请你们离我远点,好吗?”郝奇指指茹梦,又指指她旁边的小孩,转身进了房间。
“爸爸,爸爸”郝奇在睡梦中被叫地浑身痒痒,翻过身,看到昨晚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床边。
“你---怎么进来的?”郝奇吓了一跳。
“妈妈”小孩用手指指厨房。郝奇这才看到茹梦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想发火,可看到眼前这张天真可爱的小脸蛋,只得作罢。
“醒了,吃饭吧”茹梦将早餐上桌,好像这里已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家,床上躺的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合法丈夫。
“昨天晚上房东看我们没地去,好心帮我们开了门,你可别怪她呀”,茹梦解释道。
郝奇一觉醒来,从光棍一条,一下子有了一个三口之家,他对这种被生活强拉硬拽的强奸方式和态度充满了厌恶。
他没有兴趣和勇气去询问这个早已离开的女人,自己和这个孩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吃过早饭,郝奇背起行囊,出了门,没有回头,也没有顾忌身后的人是否开心还是在流泪,只知道自己将会永远地离开这里。
找到房东,郝奇挖空口袋,预付了半年的房租,对她说“半年后,我会打电话给你,请你多照顾他们”。
逃离这莫名的枷锁,郝奇感觉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