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想象这句话出自哪位诗人之手，其实是出自刺客豫让之口。这位被公认为史上最敬业的杀手，春秋末年晋国人，为报答待他如知己的智伯，涂厕伏桥，吞炭漆身，多次行刺智伯的仇人赵襄子，最后自刎而死，留下了 “士为知己者死”的千古绝唱。
与豫让为知己赴死的慷慨悲壮引成强烈对比的是，女性为悦己者妆容的轻松愉悦。二者看似不同，但相同之处都是愿意为知己悦己者去行动。知己对我好，我就对知己好，一切看似就这么简单而自然。
其实，对于“女为悦己者容”的理解，不少人往往停留在表面上，认为那是女子会为使自己愉悦的人打扮。如果结合上句“士为知己者死”去理解，至少有三点需要思考：
一是对情感的忠贞不二。豫让不因为赵襄子对自己的不杀之恩而放弃行刺，更不愿意投靠知己的仇人而违背良心，即使“其妻不识”、“其友为泣”、赵襄子再三诚邀效力，也义无返顾。对于友情如此，对待爱情同样如此，爱情只能忠心不二，不能“悦”人无数。
二是对知己报答知遇之恩。茫茫人海能遇到知己悦己的人，确实非常幸运，当心怀感激。司马迁说“男为知己者用”，以死报之的情况毕竟少数，以用报之则重在长久。以感恩的心为人处事，不是一时一事，而是一生一世，婚姻才能幸福。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床眠”，用心中的知恩报恩，代替责怪埋怨，涌泉相报，那么婚姻会少许多波折，愉悦才能长久。
三是对悦己需要清醒动容。悦己说白了就是悦心，如果别人取悦自己而自己并不开心，那不可能为之容。如果理智地分析，取悦自己，由不得我，心要包容；而要不要愉悦，在于自己，心要妆容。豫让临死前三跃击衣，虽行刺失败，不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有自己的道义原则和底线。那悦己者或己悦者会不会不择手段呢？有人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穷”，婚前挥霍取悦，婚后被迫还债，一旦被物质欲望套牢，那么用物质换来的愉悦，也不会让你长久和蹋实。
婚姻要告别慷慨悲歌，心灵定是充盈轻松愉悦。如何做到，不外乎两种可能：一种知己是知己，自己是自己，自己与知己彼此相容；另一种是知己就是自己，悦人就是悦己。无论由外而内，或由内而外，外在内在的悦，才是真正的相处相守之道。
真正打扮的不是容貌，而是心灵。“云想衣裳花想容”，花容与云衣，皮囊与灵魂，谁将为之动容？
仁智于2019年2月14日情人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