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磨硬泡的“约会”（下）
「这家店的菜很有旧上海的味道，但是装修却不像一般的上海餐厅，所以现在的顾客并不十分多。但只要吃过一次，便会难忘。」服务员端来一个小坛子，胡雨清又笑着介绍：「这是白水。够不够特色？里面有一个方勺，是舀水的工具。我觉得很好玩。」董知雨点头回应。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俏拔男人笑着走来，走近后，董知雨才发现他带着讶异神色：「雨清，怎么，女朋友吗？很漂亮呢……之前从没见过你带女孩子过来的！」
「不是不是的，我是胡雨清的同事，在同一家医院上班的同事。」董知雨着急的马上接话，她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即便是在陌生人面前。
「医院？胡雨清，你隐瞒了我多少，这么久，你都不肯说在哪里工作。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流浪歌手或者抑郁的艺术家。」俏拔男人又望向董知雨，仍是带着一脸惊讶，目光中流露出稍稍不满。
「于哥，早就告诉过你，我身上的秘密多着呢！」胡雨清狡黠一笑，「知雨，这是于齐。这家店的老板。于哥，这是董知雨，我的同事兼朋友。」
董知雨对他变来变去的称谓本已见怪不怪，但「知雨」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他叫，此时的胡雨清看上去郑重其事，她也没有过多反驳。称呼本来就是一个称谓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董知雨想。「您好！于老板！初次光临，请多照顾。」董知雨笑着。
「真是不好意思呀，我弄错了你和雨清的关系，董小姐。今天的饭菜我请客，就当赔罪。」
胡雨清不置可否，只是朝着于齐眨巴了眨巴眼睛。
「董小姐，我马上吩咐厨子去做菜，还有雨清最爱的那道『清炒蛏子』。你们先聊。」
胡雨清目送于齐远去的背景，之后才把目光锁定到董知雨脸上。胡雨清望着董知雨的脸大约定了5秒，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回事啊，干嘛不说话？」这样的眼神盯得董知雨发毛，她心想，这小孩，到底搞什么鬼？
「我爱上一个人。」胡雨清本来带些桀骜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脉脉，这句话更是说的干脆又直接。
「哪家的姑娘？你叫我出来是要我作为娘家人帮你过目吗……」董知雨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应答，更没想到胡雨清的开场白来如此开门见山。不过胡雨清讲完这句话，董知雨心里的包袱总算卸了下来。她笑自己之前的犹自懊恼，担心胡雨清对自己有意思。
「其实……有一段时间了……我真的很喜欢她。23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她，我变得不像自己。」胡雨清有些支吾，突然避开了董知雨的眼睛。
「别怕，雨清。爱上一个的时候是会变得有些卑微，有些不像自己。但是这也说明，你是真的爱她。」董知雨立刻又化身知心大姐姐，她想要鼓励这个年轻却有了情困的弟弟。
「我买了戒指，想要跟她求婚的……但是我怕她不会答应……」胡雨清变得有些不太自信，眼神暗淡，不似之前坚定。
「别怕，要试试的。姐姐我是过来人。不尝试的话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姐帮你，雨清。」董知雨继续开解他。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求你帮助？」胡雨清把垂着的头抬上来，恢复了一点生气，眼神里面确实充满着些期待。
「当然啦！」董知雨冲他笑着。
胡雨清显是受到了董知雨的鼓励，神色一下子高涨起来，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推到董知雨面前：「就是这个。」
「雨清，你们两个进展的很快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我可真是老了，你们小孩子的速度我可跟不上了。」董知雨打趣道，「戒指也想让我帮你看看是吗？」她还没有等胡雨清回答，便自顾自的打开了。可她没有想到，当她打开戒指盒的那一瞬间，让她惊讶、尴尬、难过、羞辱、失望的一幕出现了——这个戒指居然跟李子方买给自己的那个「求婚」钻戒一模一样！
她把盒子合上，一言不发。
「知雨……我想要求婚的那个人……是你……」
胡雨清的声音变得好辽远，她忍着自己排山倒海般来临的情绪，缓缓说：「为什么是我？」董知雨无法理解，为何相隔不到两个月，居然会有两个男人向自己求婚？
胡雨清没有回答她，声音嗫嚅带着恳求：「知雨，你可以试戴一下吗？这个戒指款式简洁大方，我觉得跟你很相称……」话到后面，几乎细不可闻了。胡雨清不会知道董知雨之前经历过什么，他以为面前的董知雨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
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从前，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给李子方，对两人的关系一直抱有一线希望，可是一个戒指击败了她。现在，一个她在心里被当做弟弟的人居然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来向自己求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知雨魔怔似的，又把盒子打开，小心的取出戒指，套在自己中指上。戒指不松不紧，大小合适。
董知雨伸平左手，喃喃地说：「小孩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戒指号的？」她心中苦涩，为什么一个与自己认识不到两月的男子，能够买到与自己匹配的戒指，李子方却不行？
「那日我去接机，你在车上睡着。下车时我拉开你的车门，看着你的手便想送你一个戒指。我钥匙扣上有一个小卷尺，就用它量了量。还好你没有醒。」胡雨清笑了，像个孩子。
「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喜欢上你。知雨，我从来不是话唠的，只是在你面前，不自觉的话就多了……还有，我真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雨，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董知雨把戒指褪下，她拼命忍住自己的泪，更不敢去看胡雨清的脸：「戒指要留给更适合的人，你知道的，我并不爱你。」她把戒指盒塞到胡雨清手中，掩面跑出去。
此时此刻，这样狼狈的、旧伤疤被揭开的自己，只能逃走。
「知雨……」胡雨清的声音在董知雨身后传来。
跑出「异域呓语」，董知雨很快拦了一辆车，现在，她只能回自己的小屋哭泣、疗伤。（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