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听雨

昨天,我与朋友闲聊,谈起近来天气将多变化。朋友说,据天气预报预测下周晴天少,多阴雨。我抬起头看着骄阳似火,晴空万里,我面露不信之色。

接近傍晚,乌云渐渐地遮住了头顶天空,早早地隐匿了那斜阳的余辉。天空还不时飘落下几滴雨点,落于人的面颊上。在这炎热的夏季,阴天、雨滴倒是给人们带来不少凉爽。天也比往昔黑的早许多,傍晚六点多钟,就能透过窗户发现许多人家已经开始掌灯了。

入睡前,小区院内人声鼎沸,说笑声不绝于耳。既然无雨,在这暑气暄的天气里,人们乐意在楼外享受夜晚海风吹拂带来的丝丝凉意。在街道旁与广场边,左右邻舍凑在一块,聊天聊地,张家长李家短,漫无边际地瞎侃。

进入暮岁,我一向上床比较早。每天夜晚,刚过八点我准时上床,听着手机里轻松欢乐的小品与相声段子酝酿着睡意。也不知何时,渐渐地进入梦香之中。

再次醒来,我是被一阵阵划破夜空的闪电弄醒。入睡早,自然醒来的也早。细听窗户外,万赖俱寂,只是不时有闪电透过窗帘划过幽暗的卧室。我内心不住地感叹如今天气预报的准确无误,嗟叹着当今科技的日新月异,心想上天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也令人奇怪,闪电与惊雷素来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孪生兄弟,往往闪电过后,就有迅雷不及掩耳。今天这是怎么了,只见电闪,不闻惊雷。正在我茫然迷惑不解之际,透过窗帘的闪电越来越频频,终于能够听远处隐隐约约滚雷沉闷的声响。

我伸手摸过手机,一看此际正好次日四时正。屡屡闪过夜空的闪电越来越频繁,室外远方的雷声也越来越清晰。噼啪雨点坠落砸在地上的声响清晰可辨,由疏及密,后来竟连成了一片。先是“沙沙”的雨声灌满耳朵,接着“哗啦啦”的声响搅乱了深夜的宁静。

仔细聆听,雨点落在街巷边高大法桐树叶的声音也特别清脆,“噼里啪啦”接连不断。

刹那间,迅雷的轰隆之声,雨点扑向窗户的声音,敲击地面的音响,砸向树叶的响声,楼顶汇集的雨水顺着管道跌落地面的声响,形成难以言表的精妙交响乐章,细闻无与伦比,似钢琴大师在敲击键盘,又如琵琶之女拨动琴弦,“叮当”“沙沙”“哗啦”“噼啪”之声,惟妙惟肖,听之睡意毕消。

帘外东方既白,室外混顿之声渐衰。哗啦啦的雨声,已被“沙沙”的声响替代。楼房顶顺管而下的流水之声渐消,已不闻雨点穿树砸叶之响。

我僵卧床上,努力谛听着窗外风雨之音。但心耳力穷,已难寻先前之声。随之而来,可闻街道上,偶尔飞驰而过的车辆淌过湿漉漉街巷的响声。仿佛轮碾积水激起的水花四溅,就迫在眼前一般。车过之后,小城又恢复了清晨的宁静。

难以抵御的困意突然来袭,我又迷迷糊糊进入睡梦之中。梦境中,西山脚下,群山汇聚的溪流滚滚而下,冲击着堤岸,翻动着河道中的沙石,荡涤着污泥浊水,浩浩荡荡奔流向东,势不可挡,一泻到海。

夏雨为人们带来清爽,滋润万物茁壮成长。山峦汇聚的激流,似人心向背朝着即定方向摧枯拉朽。雨还在下,洪流还在集中,力量还将凝聚,浮起前行的舟船,劈波斩浪驶向幸福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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