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说,当我正在观察陈列馆的時候,从漆黑的长廊深处传来了奇特的啪啪声,以及我在井下听到过的那种古怪的声音。于是我赶紧抓住薇娜的手,然后突然有了主意。我松开她,转向一台机器,机器上伸出来一根铁杆,像信号塔里的横杆。我爬上机器,抓住横杆,用尽力气往边上扳。突然,被我留在中央过道里的薇娜呜咽了起来。我扳铁杆时判断正确,用力适度,不一会儿铁杆就‘砰’的一声断了。我手握铁杆回到薇娜身旁,在我看来,无论遇上哪个莫洛克人,这根铁杆都足以打碎他的脑袋。我真想干掉几个莫洛克人,你们也许会觉得我很残酷,居然想杀自己的后代!但不知什么原因,面对这些家伙你根本就不会发什么善心。要不是因为我不愿离开薇娜,并且估计到如果我去杀人解恨,时间机器就会遭破坏的话,我真想沿着长廊走过去杀光这帮畜生。
老黄继续说,我一手握着铁杆,一手抱着薇娜,走出这条长廊,来到一个更大的厅里。烧焦的棕色破烂挂在两旁,我当即认出来是烂书剩下来的残片,它们早就散了,而且根本辨识不出任何印刷符号了。但弯曲的木板和断裂的金属夹子随处可见,这已完全说明了问题。如果我是个文人,我也许会从道德的角度指出所有野心都是徒劳的。但面对眼前的情景,让我感触最深的是满地烂纸所证明的那种劳动力的巨大浪费。我承认,我那时主要想到的是《哲学学报》和我自己的十七八篇论述物理光学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