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南方小镇的故事。深秋的清晨,老李头蹲在自家后院,用凿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青石板。自从三个月前村口那口古井枯竭后,全镇人就靠着他凿出的这方石槽存雨水过活。石屑飞溅间,他想起儿子阿强昨天在抗米游行中被抓走的场景——米商囤积居奇,粮价涨了十倍不止,青壮年们举着"宁吃观音土,不买黑心粮"的横幅冲进米行仓库,结果被巡警的枪托砸得头破血流。
"李叔!快把凿子藏起来!"隔壁裁缝铺的王寡妇突然翻墙跳进来,胸前的盘扣崩开两颗,露出半截洗得发黄的肚兜。她哆嗦着解开裤腰带:"那群狗腿子在挨家挨户搜铁器,说是要熔了造子弹..."话音未落,石板路上已传来马靴声。老李头慌忙把凿子塞进她褪到膝弯的棉裤夹层,两个斑白的脑袋紧贴着潮湿的砖墙,听着搜查队骂骂咧咧地踢翻腌菜坛子。
入夜后,镇东破庙里燃起篝火。十几个半大孩子围坐着,把白天从米仓抢来的陈米倒进竹匾,米粒里蠕动的黑甲虫被他们称作"米将军"。"随便玩!"领头的瘸腿少年抓起虫子抛向火堆,爆裂的脆响混着焦香弥漫开来。他们用裤腰带绑着木棍当长矛,拿米汤在墙上画满歪扭的粮仓地图。谁也没注意到庙梁上悬着的麻绳正微微晃动——那是老李头在凿穿屋顶,准备把偷藏的米袋从梁间暗格转移出去。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新凿的孔洞时,镇公所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米仓方向腾起的浓烟里,有人看见王寡妇穿着撕破的绸裤,举着火星四溅的煤油瓶,正对着仓皇逃窜的米商大笑。而庙里的孩子们已经顺着老李头凿通的地道,把最后半袋米送进了山上的红军联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