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可以理解为我的奶奶,一直陪着我长大)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离开了,我去见了她最后一面,说真的,当时没什么,可能是她住院已经很久了、可能是我年纪还小,当时我已经习惯她不在身边的状态,只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升了初中,我才开始思考,那究竟是什么?初中前两年,我一直在写关于阿婆关于老屋的随笔,我发现那种感觉是与旧物、与记忆分不开的。直到刚上初三,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离开了我,看见空出来的床位座位,我开始知道,那是由孤独感、愧疚感、以及妄想对死者发问并得到回答的感觉所构成的空洞与无力。那种感觉让我不由得开始思考,生命,生、死。
生命中的离别,是偶然,也是必然。每一天的活着还是死去都可以理解为一场场的意外,不晓得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降临;但对于唯一的生命个体而言,他的离开在他的生命历程中是必然的,有开始必有结束,永生会存在吗?谁知道?但我们很清楚,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生命被定义为死亡,留下他们被定义为活着时所被我们见到的躯壳。在人类的世界里,我们把那些躯壳放诸棺材里骨灰罐里,并在外面堆上坟墓,摆上碑牌,予以活着的人祭拜的场所。是的,对于生者,那不仅仅是碳酸盐硅酸盐的混合物,那里寄存着回忆,寄存着情感,寄存着思考,寄存着成长……而对于死者呢?那可能是落叶归根的最后愿望?尽管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如此愿望着。那么,人类这些纪念躯壳的行为,究竟是为了死者还是生者呢?这又不得不让我思考了,死亡,对于所谓的死者,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给予生者一种感觉,还有往后日子里的思念,以及思念的缘由罢了吧。可我们都没有死过,没有权利回答……但是引出这样的条件的同时又回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去了,我们怎样定义“生”与“死”?
我忽地想起一句话“一个人会死两次,第一次是你呼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第二次是世界没人记得你的时候 。”那么,除以上两种情况以外,其它的都是“生”?姑且就这样认为吧,生物学意义上的生死以及玄学灵魂意义上的生死。所以对于生物学意义上的“死者”,“死亡”,应该就是他“再活着”的开始。我想,这种意义上的“活着”,与生物学意义上的“死亡”一样,是必然的;而与生物学意义上的“活着”不一样,是可以永生的,这关乎他在第一次“活着”时留下的东西所具有的时限长短。如此看来,第一次的“活着”与“死亡”对于死者而言,确实是有意义的,最起码,它们影响着第二次的“活着”与“死亡”。
现在我知道苏子的“物我无尽”了,这就是生命中的“留下来”。活着的当下,我们既是他人生命的延续者,留下记忆、情感、思考,留下他的第二次“活着”;又是自己生命的创造者,留下自己生命的意义与价值,留下自己的“活着”。生命中的“留下来”将这样的“延续”与“创造”不断地留下又留下,纵使“生”与“死”不断重复又重复。
我想,这大概是“生命”,“生”、“死”的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