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好友们说,明天是20200202,千年一遇的对称日,不做点啥总觉得有点浪费。他们马上紧张的问我:你想做点啥。
我赶紧回:不不不,不敢,我不会出去的了。
很多年后想起今时今日的一切,我们也许非常淡然的说:想当年2020年肺炎那会,我们是怎么样怎么样。但是那到底很多年后,是这场横亘在每个人心里的不安和无奈都已经过去了的很多年。
外面的世界不断地魔幻刷新我们的三观与认知,而我经历了几次比较魔幻的巧合,切身体会到这场全民防疫与自己息息相关,作为个体,每个人都是见证者。
年初一到初三上午,我和家人都安静如鸡的待在家里,到下午妹妹说戴口罩出去走走。我也觉得大过年的应该出去呼吸下新一年的空气。后来妹妹回家,在楼下遇见好友,两人就决定去中学走一走。
结果我刚回到家还没坐下,一个朋友就在群里就发说村里有一家武汉回来的小孩发热。我一惊,因为下午我和同学不仅去了中学,还说好久没有走过读书时的上学路,就又去村里边逛了一圈。
马上发给另一好友核实,因为他爸爸是干部。结果他的回复差点把我吓死。他说是,就是你楼下的超市旁边,小孩今日发热才申报。
我根本就坐不住了,因为下午我和同学回到楼下两个人脑抽了不知道为啥发现小区没有3、7、8栋,还逛了几遍去确认——现在想来,我们俩可能有点太闲了。然后现在告诉我,我走来走去的地方有隔离的人。
赶紧发信息让所有说第二天来找我的人不要来。但是心里越想越后怕:为啥宣传那么少,为啥身边有隔离的不告诉居民,为啥发热了还不统一隔离而是自行隔离,总之一连串的为什么让我出奇的害怕,加上自年前我就对目前的防护教育非常不满意,几次三番找人说,但未果。
于是出奇的后怕变成无比的愤怒。半夜睡不着,最后另外一个同学也被我说得觉得不能轻视,帮我找来防疫中心和医院的电话。
防疫中心没有打通,医院马上就有人接。接线护士态度非常好,马上登记后又反馈我说没有具体地址,让我打110确认。于是打了人生第一次110,接警人员一开始迷迷糊糊,知道我说有人隔离为啥不告诉我们,他好像猛然惊醒说:好,我马上联系出警。
几分钟后一个手机号码打过来,告诉我是镇上派出所的。我说明情况他去核实后回复我说没有发热,所以目前自行隔离,有人看着。
我很生气:没有发热你们也该告知居民,不管是不是都应该告诉,整个镇上都是无知无畏不戴口罩的大爷,如果你们解决不了口罩问题,你们就该解决防护教育问题。居民也有知情权,这样隐瞒让人没有防备,万一发热后得感染多少人?
他回我:我们有做,你没有看到不代表我没有做。我提高声音:我对肺炎敏感度那么高的人都不知道,说明你们工作就是不到位。
他说:那倒是,我马上反馈给镇上。
两点多,我担心气愤完后因为今晚所有人态度异常好,觉得他们也不容易,加上说没有发热,心也有点淡定下来。
第二天其实并没有感受到更多重视,我和众多回来的好友都觉得很失望。可是当下急更似乎也没有用,所以就大家互相告诫:看好家人,有情况互相告知。
初五太阳出来了。下午窝在被窝时阳光从窗帘爬过来,特别温暖迷人。既然出不去,那就上天台晒太阳吧。谁想上天台一眼看到好友就在楼下。她喊我下去。太阳实在太好了,太诱人。我就下去和她汇合。
我们都觉得太阳好想走走,在家不会没事做,但是那天大家都吓了一跳,又看新闻,每个人心里都不免心里沉甸甸的。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新生植物,也就是去抖落一些不安与焦灼。但是我们也是带着口罩,去了无人的田里。
结果又是刚到家,就看到朋友发来楼下被隔离那家人的视频。视频里很多人围观,有个医生全身防护出现。因为傍晚时分,视频有点冷色。我又一惊:这是确诊了吗?
又是一阵核实,最后确认没有救护车,是常规量体温。心落了下来。但是那个视频还是很多人没有戴口罩,距离隔离的人那么近都没有戴口罩,也没有工作人员提醒。就证明我的担心不无道理的——无知无畏的乡人实在太多了。稍微想多一点,头皮发麻。
然后大家又在群里互相交代,不要出去了。最近几天是集中爆发时期。
然后是到了昨天,妈妈约我上天台晒太阳,又看见好友也在她家天台。而太阳好得我们忍不住约去无人的山里转转。真的,不是我们在家待不住,而是这种日子,有时候不出去反而不心安,因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
出发时我就问她们,我们会不会给政府添乱啊。她们仨都沉默,赶紧把口罩戴好。所幸我们坐车,中途不下车,去到山里除了我们四个也只是在后来山上遇见了几个人。
进了山的我们真是有点撒了欢,有个好友都忍不住说想走六亲不认的步伐。太阳好,风景好,山顶安静而辽远。四个人又是合拍的人,又远离了苦闷的新闻和疫情,算是难得开心放松的一个下午。
结果啊,我刚到山顶就看到同学电话。因为他爸爸是干部,我马上问:咋啦,不会又有啥坏消息吧。
他说:是的,那谁谁你认识吧。我一听是我以前的邻居,每天爸妈回老家都要经过他家。好友继续说:他回来时坐的火车上有确诊的,所以现在他,以及他接触过的人都被隔离了。你每天要经过那,你们注意一些。
回来的路上,关于这个家族被密切关注的通知已经在各个群里转了。我马上发给发小,因为这是她的堂弟。最后确认这一大家自行隔离的目前只是因为同列车被关注,暂时未有征兆。
确认完我放下心,反馈给好友们。她们仨集体说:不出去了。我们真的不出去了。这也太巧合了。
虽说每一次我们都做了防护,去的也是没有人的空旷地方。但是我们谁也不敢大意妄为,毕竟真的离自己近。
所以今天我一说觉得明天大好日子不做点啥好浪费,她们都觉得紧张,还是不要出去做啥,不要添乱就是最好的防护。
记录下来,毕竟很多年后,这也是一种个体记录。不管外面如何沉浮,我作为个体,确确实实在这场战疫里关注过,愤怒过,害怕过,战战兢兢过,当然感动过,真诚的祈祷和帮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