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每年到中秋节的时候,桂花香了,门前的板栗也熟了。
秋风一吹,已经成熟的炸开的板栗掉下来,只要去板栗树下捡就行。但是这种栗子比较难剥,吃起来也不是那么甜。
当然,也可以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篙,对着树枝一顿敲打,栗子球就哗啦啦掉下来。这个时候要当心点,小心栗子球掉到身上,那可是很疼的。
栗子球掉下来,就找啊,找啊,找到了就想办法打开。小时候都是徒手,不用工具,手脚并用就把栗子球打开了。现在都会带上手套和剪刀。
先用脚踩着栗子球在地上来回搓搓,把表面的刺磨平一点,然后用力一踩,栗子球开了一条缝,就可以上手了。用手把栗子球掰开,掰的时候要很小心很小心,不要被还支棱着的刺扎到手,等里面的栗子漏出来了,就可以用力把栗子弄出来。
这时候有点像开盲盒,栗子多少全凭缘分,有的开出一粒两粒,以为没有了,结果还有三粒四粒,有的看上去果子很大,结果打开只有一粒。这种开出来的栗子是嫩的,很好剥很甜。
去捡栗子敲栗子纯粹是玩的,多少无所谓,有的吃就行,下次来了兴致还去捡去敲。记得小时候还有带麻袋去山里弄野生栗子,弄回来一麻袋一麻袋的栗子球,然后回到家弄出来,这种就是所谓的毛栗子,很小也不是很好吃。
(二)
秋天还能吃到的一种水果就是——橘子。
小时候我们家屋前屋后都是橘子树,到了夏天就可以看到橘子树开白花,然后慢慢结绿色的果子,果子越来越大,到了秋天慢慢有点黄色就可以吃了。
屋前的橘子比屋后的橘子要大,也要好吃些,好像不是一个品种,现在想来,也许是屋后的橘子没有那么多的阳光。
小时候放学回来后,书包还没放,还没进家门,就会在屋前的橘子树上揪下一个橘子,剥了皮满足的吃起来。有时候一个不够,得吃两个三个。那时候的橘子都是橘子味,现在买的橘子已经不是那个味了。
我和我哥还一人认领了一个橘子树,等到秋天看谁的树的果子结的多。经过两三年就发现,同一棵树每年结的果子不一样,一年多一年少的。而且有一棵树总是结那种皮很厚的果子,里面的肉吃起来不酸也不甜。有一棵树就结那种皮很薄的果子,但是酸甜全凭运气,有的很甜有的很酸。
结的多了,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在秋天把它们储存起来,等到冬天烤火的时候吃,那时候是最有感觉的,也是吃起来最甜的。找来箩筐,里面放上针叶,然后把摘好的橘子放在里面,弄上几箩筐放到我们家二楼通风的房间,等到冬天就可以吃了。等到冬天橘子就都黄了,一般一个箩筐里面会有几个发霉的,但是不碍事。其实有时候可能等不到冬天,就被我们慢慢拿着吃了。
多了还可以拿去卖。隐约记得小时候和哥哥一起去城里的菜市场卖菜,还会卖家里的橘子。头一天在树上摘一些品相好的橘子,还会用抹布擦擦,放在自行车后面的一个篓子里。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踩着自行车出发了。要踩多久,不记得了,应该有一两个小时吧。
在市场里,找一个地方把菜和橘子放地上就开卖了。卖的人很多,还会看到别人也卖橘子。以我的性格是不会主动吆喝的,但是每次都能卖完,橘子好像是卖五毛钱一斤。卖的钱就归我们小孩了,其实没多少,也就十几二十块钱。想不起来那会多大了,我应该没上初中,我哥也只比我大三岁,他初中估计还没毕业。
现在屋前屋后的橘子树都没了,先是家里扩建,把屋后的橘子树拔了,然后是屋前弄了个鱼塘,屋前的橘子树也没了。跟着没有的,还有小时候吃橘子的乐趣。现在村里弄美丽乡村,屋前的山坡上和鱼塘边又种上了金橘树和橙子树,可是小时候的乐趣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三)
秋天还有一种好吃的东西——菌子,我们那叫anan(第三声)菌,学名不知道。看了云南的菌子,我才知道能吃的菌子有这么多,但是我们只吃这一种。
采菌子全凭运气,每到秋天去几个山头固定的几个地点,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要很仔细的找,因为它的颜色和地还有落叶的颜色差不多,喜欢躲在草丛里,有时候还被掉落的叶子盖上了。找到了,就会有一群,不会只有一朵。
小心翼翼的采了放在袋子里,拿回家弄汤。这种菌子不会很大,但是肉很厚,和肉、排骨或者鸡汤一起弄汤,很鲜,吃起来嫩嫩的滑溜溜的,是那种吃一次就忘不掉的味道。现在菌子越来越少了,秋天去山头上采很多次都落空。不过街边的小饭店会有这道菜,菌子都是从菜市场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