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在我童年时代印象里面那是一个非常发达的一线城市,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个天堂一般的生活,那里代表着财富,幸福,这是我最初对于深圳的印象。多年之后,我想去深圳看看那个梦幻般的城市,于是我在2023年10月8日搭上了去深圳的火车,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绿皮火车,我是一个人去的深圳,火车上很闷热,总是不停的有着各种各样的噪音,让你整晚无法入睡,做了一晚上的火车终于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一线城市。
我来深圳之前已经和招聘那边联系好了,因此我在10月9日就去了宝龙一个叫B的企业面试,由于我整晚没有睡觉,当我做入职体检的时候,我的血压和心率一直不合格,连续测试了三次,才勉强合格,最后那个体检医生在我的心率上写的是99,因为到了100就是体检不合格。面试流程井然有序,也很快,这一点让我感觉很好,不像有些企业,整个面试流程给人感觉就是乱七八糟的样子。晚上分配了宿舍,当我买完被子一些生活用品的时候,那一刻我感到很踏实,我觉得我来这里,来对了,后来来看,这时非常幼稚的想法。
10月10日第一天进入车间,不用穿无尘服,发了一个静电衣,这个企业让我感到奇葩的地方是,新员工需要宣誓,类似要打仗的感觉,就是为了这个企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感觉。虽然我很反感这种行为,但是为了生活,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首先有个管理人员宣讲了一些厂里的规矩,然后就开始分配岗位。首先我们是跟着老员工学习,也就是做事的产线上现在是有人在做事的,当分配我的那个岗位是,我见到岗位上了老员工正在和管理人员发生争吵,最后我听到那个老员工说,给我拿辞工单,我不干了。
看到这一幕,我惊呆了,我第一天进车间,就见到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内心的感受就是凶多吉少了,而且我还是分配到了他的岗位上面。正一整天我的任务就是跟着老员工学习,暂时不用做事,我看到眼前的流水线是密密麻麻的,产品是一个连着一个,老员工是忙得不可开交,这场景当时就让我产生了想跑路的念头,但是大老远跑过来,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走。
后面我们新人开始全面接替老员工的工作,现在白班的员工,全部转到夜班去,前面一周线上的流水线还是比较慢的,但是我还和周围的同事开玩笑说,如果一周都是这种流速,我能在这个企业干一辈子。当然我也知道这时不可能的。
一周后,流水线开始加快了速度,产品也开始密密麻麻,上完一天班之后,整个人都非常疲惫,而且企业发的手套完全不合格,这个手套质量非常差,基本做不到半天事情,这个手套就破了,破了之后管理人员也不及时给我们更换,导致昨晚一天事情之后,手上经常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其实这个工位应该是三个人做事的,因为这里线上就是三个工位,但企业只放了两个人做这个事情,导致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喝水时间就是一直不停的忙,有时候干不过来还有一边干,一边把产品捡起来,各种各样的事情。
干了十几天之后,整个人的脾气会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且厂里噪音开始原来越大。当10月底的时候,我与这里组长发生了争吵,然后那个组长说要我下班,那天我只上了半天班就回到宿舍了。
当时我感觉这种流水线的生活和机器人没有区别,我只在这个企业干了20天然后辞职了,但是当时我并没有离开深圳。
我办完离职手续的时候,门口有个招工的女性主动跟我搭讪,问我打算去哪面试,我说我已经联系好人了,他问我否加个VX,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加了。
事实是我去的另外一个企业也是刷新了我的认识,首先这个企业是全天站着干活,一天都在忙,而是宿舍住的和狗窝没区别,因为当他晚上我就离开。然后我想起门口搭讪我的那个女的,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介绍一下,然后他给我发了一个企业简章,发了一个定位,要我明天来这个集合。
第二天我打滴滴来到他的定位,这是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企业门口,当时我心理已经觉得奇怪,后来觉得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他们的把戏。那个女的然后给我讲了一堆什么企业信息,后来我才知道全是假的,最后,他让我签了一个合同,当时我还是非常信任这个人的,因为他的谈吐给我感觉是他是个好人,所以当时我并没有特别认真的看合同就签字啦,然后他说我可以把合同拍个照,这个还是挺感谢他提醒我这一点的。
我们是在深圳地方集合,然后他们把我们一群找工作的人,拉倒东莞的一个五金厂,这个厂区非常偏僻,整个周围都是弥漫这灰尘,到处是垃圾,然后那些人力中介把我们拉倒那里就没官了,之后我就没见到他们。
晚上这个企业给我们分配了宿舍,这个宿舍真的很恐怖,我刚开始进去的时候,这个宿舍都没通电,应该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了,那个厕所上是非常恶心的,应该至少3-4年没在里面住过了,里面到处是恶心的东西。
我查看自己手机的定位现在是在东莞,我明明去的深圳,现在却在东莞,关键我上班的位置手机上的定位又显示的是深圳,这个地方可真神奇,不过一公里左右的路程。这个宿舍里面的环境,让我无法入睡,晚上我拿出手机看看白天拍照的合同,我认真阅读合同的每一天,当我看到其中一条我彻底惊呆了。
就是最后一个月离职要扣10天工资,当时我觉得不可思议,我见过黑中介,但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明目张胆的把扣你十天工资的事情白纸黑字写在纸上的,这不是明摆着犯法的吗?更让你感到奇葩的事情,合同上面还写着根据劳动法等等之类的话,当时这个企业的工资也就不到5000左右,10天工资差不多1800左右,对于打工人来说,1800并不是个小数目,这么恶心的克扣,我实在是不可能接受的。
以前只遇到过偷偷扣钱之类乱七八糟的,当我还是从来没遇到明目张胆把这些写在合同上面的还是第一次遇到。睡了一晚上之后,我觉得这个企业肯定是黑厂,我决定跑路了,由于我们来的时候,那个中介把我们身份证都收走了,因为我得拿了身份证才能走,当我找中介拿我身份证的时候,那个中介要我等,因为他需要联系之前找我的那个女的,那个女中介同意我走,我才能拿到身份证,前前后后弄了一个小时那中介才把身份证给我。
经历这个之后,我对这个所谓的一线城市让我彻底没了好感,这些人都是在明目张胆的违法,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却是无法维护自己的权益的,我不明白这些人明目张胆的违法,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我曾经在打工路上试过去寻找帮助,最后的结果是让我很失望。
我不敢想象2023年深圳的就业环境都是这个样子,那90年代南下打工人得有多么惨,难怪以前经常听到一句话叫做南下打工,村村都有未归人,我现在开始理解,有很多人来到南下寻找美好的生活,但是现实最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很多人南下失去了生命。
虽然经历了这些不好的经历,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家,于是我接下来继续找工作,我在招聘软件上继续和人联系,一个接一下,然后我又来到一个中介人力所说的集合位置,这个地方是一个广场,反正不是什么企业的大门口,他微信给我说的是企业门口集合,实际又是另外一个地方,反正就是没有一句真话。到了之后,他就是要我一直等,下午2点的时候,一个大货车来到,而且他还跟我说要我付企业的车费,也就是这个大货车把我们送到企业门口的钱,是我们找工作人自己承担的,但这些来之前他都不会告诉你。
我起初以为这大货车是直接把我们送到企业,后来发现我太天真,这个大货车是要把所有人坐满才会出发,他不是一个地方接人,这里广场是一个集合点,兜兜转转最后来到我之前公园那个集合点,然后又是公园接一批人,然后行李和人越来越多,非常拥挤,当时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人贩卖的人口一样,但是我发怒了,我跟司机说把我身份证给我,我不去啦,然后这个司机当时也是需要联系最初招聘我的人,他同意我走,我才能拿到身份证。
拿到身份证之后,我就彻底不想呆在这个城市了,一个到处都是骗子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一线城市,真的让我恶心极了,我现在不敢想象90年代那些南下打工人是过着什么样的地狱生活,这个城市的发达,是以无数人的血泪浇筑而成的,带着失望我离开了,我开始明白我童年所看到那些南下打工的人,背后是无尽的心酸,这一切都不被人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