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伊始,我破格到一家外企工作,破格只是说我直接打电话要求面试的,并不是我有多大的能耐。
那天刷网站,我直接打电话到HR,直言说觉得自己合适,她问简历呢?我说投了没回音,感觉太慢,打个电话问问。
她脾气挺好,加上当天心情不错,笑着说那你来吧,我们下午1点钟就开始面试了,并让我把名字发短信给她。
我看了手表还有2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匆忙换了件套装,涂了口红,一边小跑一边扎了个马尾。
瞪着高跟一路狂奔,招手打的。
鞋子挺争气,硬撑到面试结束。
下午一点,偌大的阶梯教室,我们奋笔疾书,考专业,考英语,考行测,考情商。
直到下午四点,一轮轮考,一轮轮筛,我不停的喝水抵御饥饿的无助。
HR对我们每个人都微笑,也许她根本记不起我是谁。
直到下午四点,我才看到我的主管,一个外籍男士,他的问题我有准备,所以除个别发音,我确定回答完美。
接着我的交接人和HR,他们看我的试卷,听我的理解和想法。
结束后,我饥肠辘辘,狼狈不堪的在大街上走着,头发散落下来,发梢打在脸颊上让我想到逆风飞翔的姿态。
可惜的是我鞋坏了,我光着脚,奇怪的是没人注意到我,如同一粒无人问津的尘埃。
过了二日,短信说我进入了复试,五日后通知我上班,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我更自信是我的实力让面试变得水到渠成。
突然有一天,BOSS––那个外籍男人低着头收拾盒子走人。
他来不及说,我来不及问,OUTLOOK邮件清空,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两个小时内必须离开公司,我看了一眼不敢多看。公司裁员往往如此,没有征兆,习惯就好。
我不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我开始习惯职场的寡义。
没人听你诉说苦楚,我点开邮件看着密密麻麻的计划和方案,头脑发涨。
我又饿了,好像自从来这里,除了西餐就是甜点,我都没有真正好好吃过一顿饭。
一来嫌饭店太远不高兴跑,二来事多性子急不想离开公司。

余震是我同事,络腮胡子,自从BOSS走后他的工作很闲,基本不用来,来了也是干坐着,聊着八卦,说着新闻,而我有做不完的事。
我要是他,肯定觉得我怎么这么忙,效率这么低,跑来跑去,昏花了他的眼。
周边的人对他是怨声载道,只有我忙忙碌碌,只想做好本职工作,不参与任何政治派系。
但他貌似习惯了,他偶尔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有时客气笑笑说不用,他就会在旁边观察。
后来他没事把我文件里浅显的资料拿去翻译,还好他每次都还。
我起初没当回事,想着领导又不查,只要他不要把我弄乱了,也就无所谓了。
今天情人节,几个同事请假,办公室就剩下我和余震,他在BOSS办公室玩游戏,我则代理好几份工作,内容不多,我分别写在不同颜色的标签上,更多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回复暂时不在位置上,电话直接确认吧。
五点下班还差二十秒的时候,接到一个客诉,情况很紧急,说我们的产品出了质量问题,提出一笔赔偿。
还好赔偿金不多,但客户态度盛气凌人也于情于理。
我安慰,我安抚,我很想说不管我事,但很快被我否定。
第一时间拨打同事电话皆是占线。
僵持了将近六分钟,我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您的心情我能理解,您把照片发过来,我申请一下可以吗?
客户不依不挠,你不赔是吧,那我之后几十万的订单全部取消。
你狠,我比你还狠。
余震见我在办公室里手足无措的样子,朝我挥手示意,要求将电话接转到他的办公室。
看他时而双眉紧锁,时而舒展开颜,我突然觉得我们团队自从BOSS离职,就像一盘散沙,不知道向谁反馈。
为了不让余震为难,我擅自微信转账了客户提出的要求,我变得更加忙碌,因为我不仅要处理手头的工作,更要想着怎么维系这个投诉的客户。
因为想着她,我又摸索了其它岗位的工作。
很多天后,我被晋升为副主任,余震邮件发出的。
次月薪资开始翻倍。
后来当我做到余震的位置,我才知道,客户是集团安排的,只是打个暗访,我的做法虽是下下策,但很好的维系了客户,避免了后期交易的损失(当然根本没有所谓的损失)。
余震在BOSS离职当天就晋升了。
他每次翻译完我的资料,我都仔细检查校对,他竖起大拇指说我做事是凭良心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我笑笑骂他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