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新世纪的古老职业
有很多朋友都喜欢植物,喜欢它们的绿,喜欢它们的多姿,但有时养而不得法,常常自嘲为植物杀手。然而这世界上还有一小绰人,他们被称为“植物猎人”。他们也喜欢植物,热爱植物,但他们专门追寻那些珍稀品种。
今天要介绍的这位——西畠(tián)清顺,就是一位来自日本的植物猎人。在如今这样的现代都市社会,仍然保留着神秘的探险家气质,出入往返于地球上最僻静原始之地与繁华热闹的都市之间。
他在社交网络上最出名的作品,大概就是那棵1000年的西班牙油橄榄吧。
原本是一棵已经不再开花结果的树,几乎快要枯死了。后来被他运回日本,种植在小豆岛。四年之后,枝繁叶茂,重新绽放了新生。当地的居民都引以为傲,因为正是这样强大的生命力带给了人们最纯粹的感动。
植物猎人原本是18世纪时,专为王家贵族服务、搜罗珍稀植物的职业。到了今天,显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定义。但它依然有着非常高的从业门槛,既要有全面的植物学学识、敏捷的身手、强健的体魄,还要有能面对极端情况的精神毅力。
像西畠清顺,他能看一眼树梢就判断出树木在一年内的长势,闻一闻树根就能知道移植的存活率,还有着自己的独门秘笈可以精确计算出树木的体积……
他曾徒手攀爬过50米之高的断臂悬崖,曾被野生动物攻击过,也曾被蚂蚁咬到下不了床……这样的工作,没有超乎常人的热情与毅力,你根本做不下来。
02 植物魅力的传递使者
在BBC录制的植物猎人纪录片里,拍摄了他一年之中与植物打交道的时光。其中有一集,讲了他远赴阿根廷寻找回四棵巨大“酒瓶树”的故事。虽然在农场主的眼里,这些树并没有什么价值,但在西畠这里,却是被当作宝贝。
这巨大的“酒瓶树”有着酷似啤酒肚的迷样的树干,树皮上布满坚硬的角刺。而他的随身工具永远都是简单的三件,剪刀、绳子、锯子,是没有任何的防护工具的。他的手在多年历练下,已经练就一身铁骨钢皮,徒手爬树还能毫无损伤,让当地人都惊奇不已。
运回这四棵树的过程也颇为波折。为了确保植物能顺利成活、赶在过冬前运回日本,最后决定花8万美元空运回国,而且一旦发现害虫或其它情况无法通过检疫,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在这时候,常年挂着大男孩笑容的西畠也紧张严肃起来。好在结局是皆大欢喜。
西畠清顺让人们来参与、观摩这几棵树的移植过程。
“当我在种植树木的时候,
我感觉到人们的眼睛、脸上的表情,
都在发生变化,
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时刻。”
树木栽植完成后,人们纷纷感慨着上前摸一摸,一天结束之后,西畠清顺原本有些担心,这时发现树干上冒出了让人欣喜的胚芽,仿佛是被那些爱的抚摸唤醒了沉睡的生命。
在这一刻,那些花费的数万美元、经历过的个人危险,全都变得值得。
03 富二代的成长之路
西畠清顺还是一间有着150年历史的花店的继承人,也是我们常说的富二代。
但他曾经也对这份事业不以为然,那时他只爱棒球、冲浪,直到21岁那年,在东南亚的基纳巴卢山,遇见了世界上最大的食肉植物——猪笼草。不是我们今天在某宝上所看见的宠物般的品种,而是在海拔4000米高山上野蛮生长着的巨型种。
当他费尽艰苦,穿越热浪寒潮,攀爬到云端,看到猪笼草在吃着巨大的昆虫,装满汁液的“口袋”泛着紫红色的光,那是属于他的、人生被击中的一刻。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慨过,原来生命还可以是这样的,原来生命的力量可以如此强大。
从那以后,他安心回到家族的企业从基础开始学起,并开始了四处游历的艰苦过程。
直到今天,他已成长为日本乃至亚洲的顶级园艺家、植物学家,创立了自己的植栽咨询公司“天空植物园”。
2016年,原研哉策划的HOUSE VISION 东京展,入口处有一棵近1000年树龄的西班牙橄榄树,就是西畠清顺的作品。
展览中、他还受邀与日本建筑设计大师隈研吾以及住友林业合作,完成了另一个项目——“市松的水边”。让人工的直线美与大自然的曲线美产生了强烈的碰撞。
他也被LV 相中,在LV表参道店开业时,以“江户时期的赏花大会”为灵感,在展厅中央布置了巨大的垂枝樱,惊艳众人。
代代木VILLAGE是他亲自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如今也是他的标志性项目之一。每年的11月,他都会在代代木VILLAGE发起一个招募,邀请普通民众来参与植物栽植养护的职业体验,今年还举办了“GARDEN TEA PARTY”。这就是他所真正想做的事情——向人们传递植物的魅力。
他也积极参与到城市空间设计的工作中,他会为了说服那些担心银杏果子太臭的人,而努力准备应对之策,会为了能把多种多样的植物带到大众面前而感到幸福。
他说
“在城市里闻到栗子花的味道,
就像初夏一样的感觉,
这多美好啊!”
即便如此,西畠清顺作为植物猎人,也经受着诸多指责与骂名。被说成是破坏自然、唯利是图的商人。
一个人的内心究竟如何想,也许无法知道,但他所做的事情所能带来的影响,是能实实在在看到、体会到的。
就像有人对花道的质询一样,把植物和树木剪下来给人们看,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以浓缩的形式展现生命”,这就是西畠清顺所铭记于心的信条。
04 植物里的生命微光
在他的秘密花园里,藏着3000多种来自世界各地的稀有植物品种,这是他与蛮荒自然打交道的硕果积累。经历了10多年的荒野植物探险之旅,“活下去的意愿和对生活的热爱追求”,就是他从大自然中学到的最深刻一课。
我们身处在这个焦虑的时代,
常常迷茫不知方向,
又或是孤独难以自处。
人生艰难困苦时,
看一看这些从荒野里来的
千姿百态的绿色生命体,
也许就能感受到
些许不一样的生命微光。
这大概就是植物猎人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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