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上下文语境,“兜”“舀”两个字是动词,表示人舀酒的动作。《现代汉语词典》中对“兜”的解释与语境义比较接近的是“做成兜形把东西拢住”,《汉字源流字典》中对应的解释是“把东西兜起来”,但与文中“兜”的意思都还有很大距离,不合语境;对“舀”的解释是“用瓢、勺取东西(多指液体)”,基本符合文中的语境义。那么,作为舀酒动作的“兜”和“舀”到底有怎样的区别呢?
1.“舀”的动作应当是舒缓的、斯文的
文中第一处用“舀”字的句子是:“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首先,从当时特定的场景来看,时间并不紧迫,“舀”的动作应该是从容舒缓的;其次,从下文说出的舀酒者意图来看,“意要看着”,明显是在吊对方的胃口。因此,这里“舀”的动作必定是缓慢的,力量也比较小,嘻嘻哈哈,喝得随意、自然,使得“那对过众军汉心内痒起来”。
第二用“舀”字的句子是:“只见这边—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酒。”从舀酒的量来看,似乎用力大了—些,但从当时特定的情境来看,这个人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来的,力量必定不大。从动作的发出者来看,这个人是吴用。在《水浒传》中,吴用的形象是“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在课文第5自然段,介绍七个人的出场;“六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把朴刀”,唯一一个没有脱的自然就是吴用了。而在吴用舀酒后,卖酒的人也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 戴头识脸的,也这般啰唣!”另外,这次舀酒还有特别的用意,即把药搅酒里。因此,此处舀酒的动作是斯文的。
2.“兜”的动作应当是速度快、用力大的
选文第9段中用兜字的句子是:“ —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结合语境,这个客人的动作有点出其不意,速度应该是非常快的;从舀的数量来看,“兜了一瓢”,用力是很大的;从“兜”的人来看,动作的发出者是“赤发鬼”刘唐,他武艺高强,经常舞刀弄枪,自然力气过人,因此他的动作自然速度很快,用力较猛。后文中提到,众军士买酒后,“先兜两瓢,叫老都管吃—瓢,杨提辖吃一瓢”,金圣叹批注是“匆匆中写来有体”。有何体呢?这个“体”体现在:众军士已经饥渴难耐了,还有巴结讨好老都管、杨提辖的意思。因此,这里先“兜”出的一瓢,自然用力大些、速度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