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火车,汽车,三种颠簸,仍未削弱仅一份为归家的翘足引领。
归家后的感觉,陌生夹杂着熟悉,熟悉羼杂着陌生。陌生,如何形容?大概是吃相同的土豆粉,突然辣的嗓子疼;见记忆中的家犬,它却早已蓬头厉齿。熟悉?人仍是此间人,景亦是此处景,但自身恰恰有无法言喻的体悟罢了。你会发现,大都市的灯火璀璨,比不上这一隅属于我的角落。小街上的一张饼,一碗粥,一屉包子,却也是他处无法取代的。
听人言,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是用来追忆的,怀揣时,一文不值;耗尽后,回头看,一切才有意义。此时的我们所经历的种种,与其所言,无比契合。杜甫吟“月是故乡明”;季羡林言“广阔世界的大月亮比不上我心爱的小月亮”;台湾民谣叹“故乡秋忆月,异国夜惊潮”。万万人以“月”比拟故乡,实则寄予思乡之情,大多想说“情是故乡浓”吧。
思念,微苦实有甜美在。
距离,给予人们记挂、想念的理由;节日予以人们相见、拥抱的恩赐。窗外是沥沥的雨,将室内衬得安静,井然,干净。我难以想象母亲望着窗外,抑制想念,安静与我聊天时的思绪,好似手里捏着气泡膜却生生忍住,只是捏捏。一个场景,人、物、环境、氛围的结合,眼鼻耳口的感测,你会得到许多,丢掉许多。那时那刻,想说“我很想你。”
朋友的影子,一直在,一直在的。它碰软我们的心。
我有两个好朋友,一男一女,从小一起长大,女生从幼儿园开始至今与我一直在同一所学校。说起朋友,总会想起,青漆涂的四方窗户、夏蝉翕动的鸣声、屋檐下共玩的卡片、手拉手的步步归家,似乎很远,又近在眼前。就像那个后仰游戏,你放松后仰,他们一定会在背后接住你,那种安全感,十分美妙。我遇见新朋友,同时记挂着你们。
悲欢离合,聚散难料。时间将每个人戏谑,粗鲁
的推着我们向前走,难逃被消失的痛苦
和极端矛盾的伤感,索性有家可归,有人可慰,何不是人生幸事?